OOC預警
不喜勿噴
新手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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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情讓孟瑤用潔白的紗布把魏無羨身上的血漬擦拭干凈,好來上藥
潔白的紗布在木盆中清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水都被染紅了,血都還沒有被擦完,有些血漬已經凝結成塊狀,附著在傷口周圍,稍不注意就會牽動大大小小的傷口
孟瑤狠下心來用手指指尖扯著那些血塊,有些粘的緊了還會將周圍的爛肉再一次扯開,血色的膿液留開,招視著這人以往受過的非人的待遇
溫情將她全身上下唯一一個乾坤袋拿出來,里面各種瓶瓶罐罐逐漸擺滿了整個方桌,她指揮著藍曦臣給他拿這個瓶瓶,那個罐罐
而藍曦臣早已震驚,他雖然不久前還在被溫氏之人追殺,但是卻也沒有像魏無羨這般慘,渾身上下的好肉屈手可指,面無血色,他們同為少宗主,遭遇有些不同,而又似乎相同
溫情將冰涼的膏體慢慢的涂抹在魏無羨的指尖,指尖的紅肉相較于他背上和腿部的肌膚,已經不知道好了多少了,她又取出為數(shù)不多的干凈紗布,小心翼翼的纏在魏無羨的指尖上
而躺在床榻上那人幾乎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反應,宛如一個已死之人,若不是他還有微弱的脈搏,溫情與孟瑤都要以為他已經死了
包扎好魏無羨以后溫情終于輕嘆一聲,呼出一口長氣,似乎正在放松
孟瑤對于今晚的事更多的是疑惑,按理說不應該的,怎么不僅溫情與溫寧出來了,魏無羨也出來了?還渾身是傷“溫情,發(fā)生了何事?”
溫情一聽面色可見的下沉,她面色凝重的說道“你走以后沒多久溫晁便以魏無羨身為少宗主卻殘害手足,要殺了他,族中自然有不缺正直的長老,說‘此事尚且有疑,三公子怎可直接越過少宗主辦事?如今宗主在世,莫不成三公子想直接登上宗主之位?’而溫晁也不知是得了那位金仙的指導,直接將以三長老為首的若干正直長老給一劍刺死了,而宗主似乎與世隔絕一般,什么也沒做,什么也沒說”
孟瑤暗暗點頭,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
但藍曦臣卻早驚呆不已
溫情接著說道“溫晁更加囂張,直接讓溫逐流把你留下的結節(jié)給破了,把魏無羨給抓了起來,扔進了暗牢里,我和阿寧被魏無羨送了出來,魏無羨逃出來之前就與阿寧說過,他剛出來就抓上阿寧跑了,后面追兵那么多,魏無羨讓我先來夷陵,然后自己就和阿寧去云夢了”之后的事不用說了,個個清楚的很
藍曦臣正想自己要不要將江澄金丹沒了的事說給溫情,孟瑤就已經說了“溫情,我剛去摸了晚吟兄的脈,似乎不太對勁,你來看看?”
說完孟瑤就自覺的從剛給江澄把脈的椅子上起來了,站在一旁,溫情坐下去,眉毛挑了挑,之后便立刻站了起來
孟瑤有些奇怪“溫情?”
溫情憤怒的說道“溫晁和溫若寒直接把江澄的金丹化了!這根本就是斷了江家的后路,厭離身子的修煉一直不上道,他們這是!”后面悲憤的話還沒說完,但其意可見
孟瑤也有些震驚,實在沒想到溫晁竟然大膽致此
藍曦臣也一臉凝重,三個人默契的都沒有說話,最后還是溫情開口了“孟非語(孟瑤),魏無羨和江晚吟還是放你那屋,我這邊得放厭離”隨即又看向藍曦臣“藍少宗主,我家阿寧就麻煩你了”
而另兩人都默默的點了點頭
是夜
幾個人都安靜的躺在榻上,似乎只有魏無羨一人“睡著了”
稀稀拉拉的陽光穿過薄霧,撒在地上,光與影的分界線并不明顯
而一早便醒的江厭離正在東廚里忙碌,她昨晚一直處于昏迷,什么都不知道,還是一刻鐘前孟瑤與她說兩個都回來了,但也不知道阿澄和阿羨怎么樣了
想到這里不免分神,手下的動作也被迫停了下來,石刀擱置在案板上,不由的眼中淚光閃爍
細膩的手指在眼下輕輕撫了撫,將快要滴在案板上的淚珠擦去,深吸一口氣,努力平息依舊沒有平下的心
她身上的衣物已是粗麻布匹,微微帶些個紫色,也是,云夢江氏百年宗族昨夜一晚覆滅,溫氏橫行霸道,現(xiàn)在誰還敢穿紫色衣裳?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觸犯了溫氏的霉頭
案板上已經切齊齊整整的排骨是孟瑤先頭便幫江厭離弄好的,鍋中剛放入冷水就將排骨推了下去,白色的浮沫漸漸變得多了起來,江厭離手執(zhí)湯勺,不斷的舀去那些白物
一切的動作熟練至極,似乎做了上百遍,甚至上千便,是啊,可不是上百遍嗎?近接寒冬的季節(jié),蓮藕似乎都是軟糯至極,好像稍稍帶點兒粉紅
等把湯煲上后,已經是巳時了,日輪已經穿過層層白云,散發(fā)柔和的光,院子中似乎還有些許白霧飄蕩,在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清晰
孟瑤這東間中的江澄早就醒了,他一動也不動,眼神空洞的平躺在榻上,用一種前所未有過的,平整的姿態(tài),躺在榻上,即使陽光刺在他的眼珠上,他也沒有任何想要遮擋的反應,似乎這樣能夠讓他更加溫暖。可身心早已經接近寒冰,再熾熱的陽光,也不能夠使他溫暖半分
一早孟瑤便來過,什么也沒說,靜靜的坐在他榻前的圓木桌上,兩個人你不看我,我不看你,僵持了整整半個時辰,孟瑤才出去
沒有任何安慰的話語出口,沒有任何話語可以安慰
魏無羨是在三天后的夜中醒的,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
深夜中沒有任何光,連燭光都沒有,黑暗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和魏無羨此刻的腦海一樣
江澄金丹沒了
金丹沒了
和前世一樣
你到底怎么回事?
為什么還是不能改變原世?
是沒用嗎?
是吧……
那現(xiàn)在該怎么辦?誰來告訴他,他該怎么辦?他能干什么?
沒有人
魏無羨幾乎整夜都沒有睡,安靜的躺在榻上,快到破曉時分他便趕忙下了榻,一個人到溫情的屋前,輕輕的敲了敲
來者腳步平穩(wěn),聲音很小,盡顯優(yōu)雅姿態(tài),修真者耳力極佳,但魏無羨此刻什么都不在乎,他只想見溫情,也沒分辨出人來
木門打開的那刻他無力的垂下了準備再敲一次的手:“阿離姐……”
江厭離卻是早就淚光盈盈,在魏無羨昏迷期間她不是沒去看過這個弟弟,只是她光看到了對方傷痕累累的手指便呼吸困難,現(xiàn)在對方站在自己面前,她不免忍不住哭意
淚水馬上盈眶而出,魏無羨用還裹著紗布的手指蹭了蹭江厭離的下眼,還似撒嬌道“姐,我現(xiàn)在不好好得嘛”
江厭離被逗笑了,但笑得有些牽強,她伸出手揉了揉魏無羨的頭發(fā)“阿羨,幾歲啦?”
魏無羨用紗布撐了撐下巴,思考著答道“嗯……羨羨三歲啦”
江厭離笑了笑沒接著說,讓魏無羨去前屋坐著,她去叫溫情
而溫情這幾日根本沒休息,夜夜如此,她幾乎是翻完了她的醫(yī)書,想盡了她能想到的法子,也就只想到一個能恢復江澄金丹的辦法——刨丹
整整四個晚上,她都沒睡,眼下淤青一片,整個人憔悴至極,案前只放著兩盞燈,在昏暗的燈光下,溫情強撐著睡意,手依舊翻看著醫(yī)書,想要找出第二個辦法
江厭離不由的心疼,她不想讓溫情這么累,但她早就勸過溫情了,奈何對方不聽,她沒辦法
“阿情,阿羨來找你了,正在前屋里”
溫情點了點頭,喝了口茶水,就走了出去
魏無羨看到溫情的時候有些震驚“情姐,你這幾日在干什么?你像被人打了一樣”
溫情給了他一個白眼“閉嘴,好好說話,江澄金丹的事,你知不知道?”
魏無羨就是為的這事來找的溫情,但聽別人說出來,也是神色一沉。只是默默點了點頭“情姐,江澄的金丹為我所失,你肯定有辦法的”
溫情知道這人的性格,肯定要還回去,她干脆說沒有“沒有辦法,溫逐流已經化了他的丹了,沒辦法回來”
魏無羨說道“我看到過一篇文章,刨丹,你寫的,你肯定有辦法”
溫情有些震驚,她的手握緊成拳,指甲鉗在手心“我沒寫過,你看錯了”
魏無羨有些激動,直接站了起來“溫情,你有辦法的,雖然就這一個,但也不是沒辦法,江澄這人心氣高,沒了金丹指不定干出什么來,再說了他還是少宗主,一個少宗主沒金丹算什么,我沒了金丹簡單,他沒了金丹……”
后面沒有再說了
溫情簡直想上去扇他兩巴掌,她強忍著怒意“你也是少宗主,那你說說,你要怎么辦?我們溫氏怎么辦?你不能為自己想想嗎??。俊?/p>
魏無羨沉默了
氣息有些尷尬
良久之后魏無羨才說道“那又如何?我說了有辦法就是有辦法,你不必想太多,這是我的事,溫氏也不會有問題”
溫情氣的想抽這人,她被氣的渾身發(fā)抖
還沒等溫情開口,魏無羨怕她不答應,又說了“溫情,算我求求你了,江澄沒了金丹真的不行”
溫情再也忍不住了,她猛的起身走到對方的身前,手上使勁,甩在魏無羨的臉上,在對方錯愕的目光下說到“既然你已經決定,那便準備好,未時準備好來我屋中,我只寫過文章,并沒有實際經驗,按我所算,成功的可能,滿打滿算,不超五成”
說完就甩開袖子走了
反觀魏無羨,倒想是放松了下來一樣,長舒一口氣
未時將至
溫情不大的木桌上,擺滿了瓶瓶罐罐。而江厭離早就被她找出了借口去了別院
魏無羨和孟瑤拖著已經被打暈了的江澄走了過來,孟瑤并不支持魏無羨這樣做,一連著勸了他整整大半個時辰,但對方堅定無比,他拗不過,只好提出在一旁守著,若出現(xiàn)任何情況,孟瑤或許還能幫上一二分
奈何魏無羨不同意,當即便說“不可能,阿瑤,你在別院等著就好了,幫我把阿離姐守著,我不用”
孟瑤深知這人會如何說“無羨,你若如此,那我只好告訴江姑娘了”
魏無羨顯然懵掉,他又拒絕了幾句。孟瑤跟油鹽不進似的,沒辦法,他只好答應
溫情見兩人架著江澄進來,重重的嘆了口氣。
隨后就讓魏無羨把江澄放在榻上
溫情的木桌上有幾張方形紙片,紙片中承著些許粉末,幾張紙片上的粉末皆無色無味,只是形狀大小不同,有些結成小塊,而有些卻是細膩的粉末,這便是——麻醉粉
魏無羨卻直言他不要麻醉粉,前世他刨丹時便沒用,因為溫情后來發(fā)現(xiàn)了使用,麻醉粉會導致金丹消散。而現(xiàn)在溫情顯然還未發(fā)現(xiàn),他提早提出,便也算是少受些罪吧
溫情挑眉看了看他,剛想開口罵道。便被魏無羨給截下來了“情姐,用麻醉粉金丹會削弱,或是…消散”
溫情愣了愣,沒說話了。而一旁心思縝密的孟瑤卻在想,魏無羨為何知道這些?他想不出,就編了個騙自己放下心來的借口,或許是刨丹之前魏無羨做了充足的準備?閱讀了許多這方面的書籍?他沒去想這之中的漏洞,盡管這個借口漏洞百出
魏無羨躺在江澄的旁邊,解開衣物,露出傷痕累累的小腹,溫情將有些許鈍意的舊刃在蠟燭上燒的有些溫燙之后又放入極醉人的醇酒中,醇酒問起來令人翩翩,可卻不可飲用。這是溫情專門用來擦拭刀具,釀制方式也與普通可飲用的酒大不相同。
帶著燙意的舊刃在冰冷的酒中清洗,熱與冷的交替是溫燙的舊刃發(fā)出了“不爽”的聲音,但是很快就停下了,因為他原本的燙意被冰冷的酒給冷沒了。熱與冷終究無法融為一體,溫熱的水也都是熱不熱,冷不冷的。
溫情拿出舊刃,在手中的白紗布上擦了又擦。最終俯下身子,用舊刃的刀尖對準了魏無羨的小腹,而在刀尖刺入的上方,便是還未愈合的傷口
舊刃在溫情的手下顯得鋒利無比。所到之處,皮開肉綻。
溫情十分準確的在金丹的正上方劃開了一道小口
舊刃劃過的皮膚已經開了,魏無羨感受著自己丹府的靈力修煉流逝。最開始痛苦無比,金丹被刀刃活生生的取出,原本靈力豐沛的丹府經過巨大的海浪過后,淪為一片平靜的汪洋大海
魏無羨的臉色已經蒼白無力,他不想動一下,也不能動一下,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的痛似乎在重新向他襲來。簡直不如死
溫情剛給魏無羨包扎完,讓孟瑤把他看好了,正在給江澄的腹部劃開的第二下時,江澄突然醒了,他震驚的開口道“魏……”還沒說完孟瑤便一記打在了他的后頸,他昏了過去
等江澄第二次醒了時,卻已經是一日后的未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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