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小弟子本來還笑嘻嘻的哼著歌呢,但看到遠(yuǎn)處緩緩飄來的一襲白衣后。
“玉...玉、玉衡長老!——好!”
頓時嚇得磕磕巴巴。
楚晚寧抬眸:“嗯?!?/p>
一陣尷尬的問好過后——
那弟子居然不似往日落荒而逃,而是目光緊緊落在楚晚寧頭上不放。
這太詭異了。
楚晚寧被人盯得不自在,蹙了蹙眉頭,冷聲道:“你在看什么?”
“長老頭上......”小弟子用手指了指楚晚寧的頭發(fā),卻又突然反應(yīng)過來,“啊......不是,沒什么!”
然后就捂著臉......跑了。
其實楚晚寧早就料到了事情的不對。
因為他剛從孟婆堂出來。
以往只要他一進(jìn)去,一千多個人用餐的飯?zhí)煤鋈痪挽o的和墳場一樣。弟子們?nèi)紣烆^扒飯,即使要交流,也都說得極輕。
但這次,他卻意外的收到了許多“不怕死”的目光。
起初,他還以為是他今天不小心穿錯了堆在地上的臟衣服。
但看來實則不然,于是他加快了腳步。
紅蓮水榭。
楚晚寧正一臉黑線的盯著水池里的自己,抬手摸了摸頭上馬尾處。
果然,一枝開的正艷的海棠花,不知什么時候長到了他頭上。
按以往來說,楚晚寧的居所,方圓百里見不到個活人。沒有人愿意靠近他住的地方,門派中人人對他敬而遠(yuǎn)之。
但今天是誰這么大膽,不光擅自出入他的居所,居然還給他頭上戴花!
薛蒙......
不可能。
那孩子怕我怕的要死。
難道是師昧?
一定不是。
那孩子乖巧懂事。
楚晚寧正盯著手中的花思索著。
一片寂靜。
悄然打破。
“師尊!師尊!”
如此喚他,一定是他新收的小徒弟,墨燃。
楚晚寧回頭,果然。
墨燃正在不遠(yuǎn)處,一雙小手正緊緊拎著一個布袋吃力的朝他跑來。
楚晚寧忽的把那枝花藏到了身后。
“你來這里做什么?”
墨燃應(yīng)該是太累了,把東西放到石桌上后,便大口喘著氣,所以并未理會他的話。
“不知道紅蓮水榭沒有我的吩咐不可以隨意出入嗎?”
“啊......”在袋子里不停翻找的手似乎僵了一下,墨燃傻傻的看著楚晚寧,“對不起,師尊。”
“罷了。”楚晚寧嘆了一口氣,隨后便繞回到了起初的問題。
“弟子今天和薛蒙他們一起下山,路過街邊的小吃,便想著給師尊買了些?!?/p>
楚晚寧有些驚奇的看著墨燃,“你又沒有接過委任,哪里來的錢?”
對面的少年笑道:“我要伯父借的啦?!彼麚狭艘幌骂^,“師尊放心,到時候我會還的?!?/p>
夜色朦朧。
少年正拖著腮,雙手杵在石桌上,一臉笑嘻嘻的盯著對面。楚晚寧正雙手拿著荷花酥,吃的斯斯文文。
“師尊喜歡吃荷花酥嗎?”
“嗯?!?/p>
“那桂花糕呢?”
“嗯?!?/p>
“桂花糖藕呢?”
“嗯?!?/p>
“師尊是真的很喜歡吃甜的東西?!?/p>
楚晚寧聞言,雙手僵了一下,但只是一瞬,卻在看不見的地方,耳根紅了。
那邊的墨燃依然還在喋喋不休:“師尊,等我出息了,我天天給你買糖吃。”“還要給伯父伯母。”
楚晚寧吃完了一個荷花酥。
“你今天上午是不是來紅蓮水榭了?”墨燃毫無征兆的被問話,顯然是有些懵,“我、弟子不是有意的,弟子來給師尊送東西,發(fā)現(xiàn)師尊睡著了。”
墨燃推開門的時候,楚晚寧正趴在一堆圖紙上睡覺。
“所以...”楚晚寧在墨燃面前拿出了那枝海棠花,他盡力憋著笑,“你就給我頭上插了朵花?”
墨燃以為自已惹了師尊生氣,慌慌張張的踟躕了半天但又只能如實回答,“嗯?!?/p>
“你給我戴花做什么?”
“以前在醉玉樓的時候常聽姐姐們說,長得好看的人都要戴花的...”
“那也不準(zhǔn)給我戴!”
“可是師尊長得很好看啊!”
楚晚寧的耳朵紅的要滲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