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是最易行事的時機。
圓月高掛,帶著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漆黑的一片的宅院走廊內(nèi),一個黑影緩緩而來。
謝氏祠堂外,隱隱透出一絲微薄的聲響,細細一聽好像有什么人在吵鬧。
“娘,你趕緊讓外祖父來救我啊!這謝家我是待不下去了,我要去相府!!”
陳淑蘭“你就閉嘴吧!惹出這么大的事端你還好意思挑挑揀揀?!”
“我不管,反正我不要待在這里,那老太婆明顯就是和謝韞之一伙兒的,就是像趁機害我,害我們?nèi)浚。」粵]有血緣情分的就是如此涼?。?!”
跪在祠堂底下的正是謝家三公子謝恒之,陳淑蘭披著一件貂袍,面色陰郁,看著這不成器的兒子,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踢了人一腳道。
陳淑蘭“我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些什么孽,生出你這么個東西!你娘我是庶女,不是相府的大小姐??!要不是事態(tài)嚴重,你外祖父會管你這個好色東西?!”
謝恒之跪在地上唧唧歪歪的來了一句:“那還不是你沒本事嗎?”
陳淑蘭“你說什么!”
陳淑蘭腦中的火瞬間被點燃,劈頭蓋臉一頓臭罵,謝恒之才不得不閉上嘴巴,安分的跪在原地。
謝敏之“娘,消消氣,罵又有什么用呢?!?/p>
靠在一旁的女子走了過來,她低頭冷冷地看了眼自家哥哥,悠悠地說道。
謝敏之“不過,有一句話哥哥倒是沒說錯?!?/p>
陳淑蘭“嗯?”
謝敏之“這個謝家同老太君有親緣關系的只有二房一脈,她不護著謝韞之難不成還護著哥哥嗎?!?/p>
“妹妹,你怎么說話的,我好歹你是你親哥!”
謝敏之無視叫囂的人,對著母親說了起來。
謝敏之“祖母對把哥哥押送去柳家一事一直不松口,若非外祖父差人登門,今夜哥哥恐怕就要被柳家送入京兆衙門撥皮抽骨了?!?/p>
女子目光陰冷了下來,看著微晃的燭光露出一個可怖的姿態(tài)。
謝敏之“祖母這是在給您下套,利用您的愛子心切,逼迫您去請外祖父,好把謝家,不是他們二房嫡系安分的摘出去,好一招金蟬脫殼?!?/p>
聞言,陳淑蘭母子憤憤不平的惱怒起來。
陳淑蘭“這個死老太婆,我就知道她沒安好心!我這么一求,父親都對我有看法了,我真是兩邊遭罪!這個黑心的老婆子,真是蔫壞蔫壞的!”
“就是,我好歹也叫了她這么多年的祖母,不能一視同仁也就算了,為了個微末的質(zhì)子舍棄我這個謝家子孫,她有臉下去見謝家祖宗?!”
“說到底都是謝韞之這個賤丫頭惹得貨!表面一副矜持的小模樣,還不是拜倒在澹臺燼這張妖艷的面孔之下,下流、犯賤!”
謝敏之長舒一口氣,看著謝恒之轉了口:
謝敏之“哥哥,這事兒外祖父替你擺平了,柳姨娘也送到了你房里做正妻,外頭的臉面還是要給人家的,至于你關起房門怎么做,誰也礙不著你,妹妹只是希望你這段日子安生一點,明早和柳纖纖回府,勿要多生事端。”
陳淑蘭“你聽到了沒有!”
陳淑蘭推搡了人一把。
陳淑蘭“這已經(jīng)是最好的辦法了,就讓你罰跪幾天祠堂,你別再給我生什么幺蛾子!”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娘你們就去吧,我耳朵都生繭子了。”
母女倆又吩咐了幾句,便趁著夜深離開了。
百般無聊的人換了個姿勢,躺在地上的軟墊子上,吃起了母親送來的糕點,好不愜意的看著頭頂?shù)娘L光。
黑夜無邊,明月高掛,明兒個又是個好天氣。
他笑得沒半點自責,嘴里嚼著花生女,喝著不菲的美酒,美滋滋地哼起了秦樓里的小調(diào)。
“咦?那是什么?”黑夜中忽然聚集了一片黑云,在夜空中飄蕩,時不時地遮住月光,謝恒之的好奇之心頓起,走到院子里張望起來。
“什么東西?”
他呢喃著,眼神從狐疑慢慢的轉變的驚訝,然后等著自己的是無邊的恐怖。
那并不是什么黑云,那是一群烏鴉。
一群個頭碩大,眼睛猩紅的烏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