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一行人在傍晚時分順利下山回到了村子,修整恢復。奇怪的是,金子倩帶的隊伍回來了,本人卻沒有回來。
不過江望也沒有心情去探究原因,他要盡快調整好帶隊趕回江家,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江澄好起來,也期待著他在蓮花塢過的第一個新年。
西北日落早,所以很快藍家和金凌他們也不得不下山回來了,他們沒有找到雪靈芝,之后幾日還會繼續(xù)上山尋找。
虞竹在這里停留的時候,治好了不少村民的病,與村長也是熟識。他跟村長說了自己很快會跟江家人一起離開的事,村長表示要好好歡送他們,作為答謝。
屋里,江安問道:“我們就這么走了,他們會不會發(fā)現(xiàn)異常?畢竟我們確實沒拿到雪蓮?!?/p>
江望:“就說家里有急事,用得著向他們交代?”
江安覺得這樣不太好,但是他很理解江望的心情,畢竟他自己也很期待宗主恢復,宗主甩鞭子的樣子好久沒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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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村長邀請他們到了平時村里聚會的地方,是一個大屋子,里面有幾口大鍋煮著肉湯,屋里熱氣騰騰的。因為空間原因,村民沒有到齊,但是每家都派了代表。
他們時代居住在這里,靠著捕獵和采摘雪山特有藥草為生,說不上與世隔絕,但是與外界來往確實不多,所以有些方面長年沒有變化。比如醫(yī)術,小病小患可以自己治療,但是長久居住在寒冷地帶的一些特殊病癥,他們自己習以為常甚至不覺得是病。
虞竹從小跟著母親學醫(yī),他母親又是師從虞宗主二弟虞末。
虞末通讀醫(yī)書,刻苦學習,走遍西南村落,拓展知識積累經(jīng)驗,后來又外出游歷數(shù)十年,走遍大江南北,見識了不少奇難雜癥,通過書信把自己的見聞積累教給實際上的徒弟南珍珠。
所以雪山村子里的病癥,虞竹結合“師祖”的思路鉆研一番后,找出了醫(yī)治之法,在村民身上實踐后效果顯著。不過有一兩味藥材此地缺乏,虞竹準備回去后跟江澄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跟村子建立合作,為他們提供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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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江家弟子跟村民們大聲談笑,有幾個還去跟著學跳這里的特色舞蹈,江望、虞竹則跟村長坐在一處,試著敲定一些事項。
藍家和金家人也被邀請了,不過人沒來齊,也略顯拘束,他們之后兩天還要上山,不能太過放松。
金子倩已經(jīng)完成了她的目標,帶著幾個金家弟子喝酒談笑。
她生得好看,容貌艷麗,酒意上來后,臉上泛起紅暈。
村民們極少見到這樣的美人,心里喜歡,熱情邀請她跳舞。
金子倩在那里玩得快活,金凌這里卻有些壓抑。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就來了,明明明天還要上山尋藥,但是聽說江家明天就要離開,他就不自覺地來了……說到底,他不想看見江望,甚至厭惡他,來這里只是因著心里那點疑惑。
他跟同伴商量雪靈芝時,察覺到了江安不對勁的眼神,他心里有些疑惑,雪蓮雖然珍貴,但江家?guī)旆坷镆膊皇菦]有,若說歷練,為何虞竹會等在這里?難道只是偶然?雪靈芝有奇效,會不會是江澄的身體需要?
金凌想打探消息,但是江家弟子個個仇視他,口風也緊得很,手下什么都沒有打探出來。
所以知道江家要離開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地就過來了。不過也只能坐在這里,江家的冷淡態(tài)度太明顯了,不僅對他,也有對藍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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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倩跳得累了,出人群里出來,徑直走向江家方向。
因為村長年老,已經(jīng)被勸下去休息了,江望幾人在這里聊天。
金子倩走到江安身邊,毫不忌諱直接坐到江望對面。
江望抬頭,有些驚訝疑惑,不明白這是什么情況,但也已經(jīng)拿出少主的架勢準備“待客”了。
江望:“金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金子倩一開口就是:“我前段時間外出了,不知道江宗主近來如何?”
呃……她跟阿爹很熟嗎?江望疑惑,想問江安也來不及了。
“我家宗主一切安好。多謝金姑娘關心。”江望禮貌回答。
虞竹稍稍側頭,靠近江安輕聲問:“她跟阿澄什么關系?”
江安也悄聲回答:“曾經(jīng)外甥的小姑姑關系?”
虞竹無語,這不廢話嗎?
金子倩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枚精致的香囊,巧笑嫣然:“這個,是我的一番心意。勞煩江少主替我轉交江宗主,并轉達我對江宗主的關心?!?/p>
香囊小巧精美,白色的綢緞上正反面分別繡著一朵紫色蓮花和鳶尾花,針腳細密,顏色亮麗柔和,顯然是下了不小功夫。
金子倩不會是對江宗主有意思吧?
這是關注到這個角落的人心里的第一想法。
江家人也有是一頭霧水,他們不會要有主母了吧?不對不對,宗主這么多年都沒成親……可,這好像是第一個主動“追求”宗主的姑娘啊……
除了年紀差距稍大一點,其他的方面都很登對。這……?
金子倩把錦囊塞進江望手中:“那就麻煩江少主了~”纖纖玉指在錦囊上輕點兩下。
江望目光一凝,抬頭看金子倩時,對上了她意味深長的眼神。
江望心里有些莫名的感覺,收起錦囊:“金姑娘放心……”
金子倩起身回了金家弟子那里,坐下后幾個女修湊過去竊竊私語,不時傳出少女們銀鈴般的笑聲。
不過這笑聲在金凌聽來卻極為刺耳,他面色陰沉地看著金子倩,身邊是弟子的低聲討論。
“子倩小姐是想嫁到江家嗎?那她還怎么爭少主位?長老們不會同意的?!?/p>
“若真能搭上江宗主,就是有個未婚夫妻的名頭,利益也不小啊”
“江家主母和金家宗主,說不定小姐更心儀前者呢……畢竟江宗主身份高貴,容貌俊美,是上佳的夫婿人選?!?/p>
她想嫁給舅舅?想利用江家?
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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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景儀看著金凌獨自飲酒,落寞得很,心里思量幾番,對藍思追說:“思追,我一會兒給你和大小姐找個機會見一面,你先出去等我!”
藍思追沒應聲,藍景儀推了他一把:“發(fā)什么呆呀?你不想和他說說話嗎?”
藍景儀催促著,藍思追看了金凌一眼,咬咬牙還是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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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的夜晚很長,晚上的月亮也很亮,映照著隨處可見的積雪和結冰,一點也不影響視線,宛如披上了一層銀紗。
藍思追在柴火堆處來回踱步。
他知道自己或許不該來,不該再給金凌添麻煩,但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跟金凌再見一面,這些時日被禁足在藍家,為金凌的處境心急如焚,卻毫無辦法。
感覺盼了好久,好久,直到含光君領了罰、魏前輩禁了足,他自己也被遷到外門弟子一個偏僻的居所被嚴格管理,他只能從藍家公布仙門大事的場所知道金凌的些許消息。
最后,他收到了一封斷交信……
下意識告訴自己這是假的,那是他親密無間的愛人,山盟海誓的對象,觸手可及的道侶,怎么會就這么絕交了呢?
但他潛意識卻告訴自己這是真的……定情以來,他內心深處一直恐懼著,患得患失著,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該跟金凌相交太深的,不然會影響金凌和江宗主的關系。
但感情無法抑制,他喜歡驕傲耀眼善良的金凌,情不自禁想要靠近。
藍思追不由自主回想起曾經(jīng)和金凌結伴夜獵的美好,有摯友,有伴侶,有長輩,真的,很美好。
“噠噠噠——”有腳步聲。
藍思追轉身,月光下,金衣少年站著他面前,柔和的光給他鍍上一層光輝,旁邊是嬉皮笑臉擠眉弄眼的藍景儀……仿佛回到了以前。
“阿凌……”藍思追輕喃。
“藍公子找我什么事?”冰冷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恍惚。
金凌面無表情,隱隱帶著幾分不耐地看著他,如同他以前需要客套時的表現(xiàn)。
藍思追猶如被潑了一盆冰水,這寒冷入骨的夜里,他已經(jīng)看到了他們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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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凌你什么意思?你當初跟思追好好的,說斷就斷,你對得起思追對你的深情厚誼嗎?”
“說得好像我當初是虛情假意一樣!”
“那你做什么要跟思追斷交?就因為金家長輩不同意?你就這么屈服了?”
“你懂什么?我的事輪不到你來插手!”
“大家都是朋友……”
“已經(jīng)不是了!”
“你到底怎么了?不是說過,就算全天下反對你都要跟思追在一起嗎?連江宗主你都能反抗,你們都要成婚了,你突然來這么一出?金家長老反對,可你是宗主呀,怎么能讓他們壓了去!”
“藍景儀——我出來見你們只是想最后做個了斷,你這些廢話少說!”
藍思追恍恍惚惚地聽著兩人爭吵,藍景儀的激動,金凌的冷漠,他都看得清楚,腦子里卻反應不過來……
從金凌說出那句:“我們已經(jīng)沒有關系了!”景儀就氣不過跟他吵了起來。
他渾身發(fā)冷,目之所及也是冷的。
“不怪他溫家人身份連累我,就是我最大的情分了!”
“啪——”清脆的巴掌聲傳來,藍思追猛然抬頭,就看到金凌頭偏向一旁,藍景儀有些慌張無措地舉著手。
金凌抬手狠狠抹去嘴角的血絲,抬眼冷冷看著藍景儀:“這巴掌,就當你出完氣了,以后,別再來煩我!”轉頭面向藍思追:“還有你,好聚好散,不要讓我看不起!”
金凌轉身欲走。
他這些日子,在謾罵、輕視和數(shù)次暗殺、陷阱里走了一遭,已經(jīng)不是當初那個天真得可笑的金凌了。那些暗殺里,將近一半都是和溫家有仇的旁系和附屬家族。
他已經(jīng)學會了利益盤算,為了這段感情,他付出的代價太大了,既然他拿不起,受不住,就只能放下。
藍思追下意識上前兩步,又頓住了。藍景儀看他這樣,又急又氣,但是剛剛打了金凌,心里無措又慌張,最后兩人只能看著金凌一步步走遠。
月色冷寂,寒風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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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感覺,寫的不好,這幾章總有些不滿意,我真的不會寫人??
好想快進到主線,但又不會寫感情線,啊啊啊
哦,這里已經(jīng)埋了個主線伏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