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一輛沒有車牌號的黑色轎車疾馳在公路上,后面?zhèn)鱽眸Q笛聲,一輛引擎蓋變形的警車在后面緊緊的追著。
“媽的!這個陳瘋子!”,黑色轎車駕駛位男子看了眼后視鏡,后背冷汗直飆,朝窗外吐了一口唾沫。
也就是這一瞬間,迎面駛來一輛大卡車,直接將黑色轎車撞翻。一看目標達成,大卡車就要逃走。
陳道從副駕駛座位上拿起手槍,對著大卡車后面輪胎打了一槍。卻因為卡車擋泥板的原因,只是火花的一瞬而過,卡車揚長而去。
陳道急忙停車,打開車門追了下去,在公路斜坡下看到了正在冒煙的黑色轎車。轎車門被從里面踹開,人從里面鉆了出來。
“你……你還是跟我走吧,這樣也能輕判?!?,陳道瞇著眼睛,盯著雨中的男子。
雨中的男子也盯著他,雙眼帶著不解,憤恨,以及無奈。
“回去?我還回得去嗎?警察知法犯法,還貪污虧空了那么多錢,我回不去了。陳哥?!?/p>
一聲“陳哥”,讓陳道一瞬間恍惚回到了剛從警校畢業(yè)的他們,在陽光下宣誓:忠于人民,忠于黨。
“可以的,相信我!”,陳道大聲說道,他相信,一切還能回頭,只要認錯,就能被寬大處理。
“你太天真了?!保凶油蝗簧眢w一晃,朝著馬路邊走去,邊走邊從衣服里面拿出一個塑料盒子。
盒子里面放著最后一根煙,煙馬上被打濕了,男子愣了一下,嘆息一聲。
“你不是我,你不懂我的處境。你我看似一起從警校畢業(yè),一起出來打拼。但是出身這種問題,是一輩子都無法改變的。你上面有人,步步高升,從來不知道我的處境?!保凶尤拥魺熅?,頹廢的躺在了馬路牙子上。
陳道欲言又止,他其實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五年前,內(nèi)陸某村莊,十幾個警察在這里執(zhí)行任務(wù),目標是抓獲在這里殺害國家護林員的一幫兇犯。
“阿坤,緊張不?”,陳道蹲在墻外,問旁邊的男警察。
叫做阿坤的警察聽了后,嘴臉掛著淡淡的笑意。“還好,富貴險中求嘛,想升官發(fā)財,又想光宗耀祖,肯定沒那么容易。”
陳道猶豫了一下,然后緊張兮兮的掏出一個塑料盒子,里面有根電子煙。
“來一口不?”。
“不好吧,被隊長發(fā)現(xiàn)就麻煩了?!?,阿坤猶豫了一下。
“沒事兒,你就說是我強迫你抽的,這玩意兒又不是真煙?!?,陳道笑著說。
對于抓捕這種帶有危險性武器的兇犯的行動,警察不害怕緊張是假的。在戰(zhàn)場上也有士兵害怕緊張,抽煙解壓的不在少數(shù)。
就在阿坤接過煙卷時,院子里面突然傳來小孩子的哭聲。
阿坤一愣,他透過圍欄縫隙一看,兇犯正提溜著一個男娃出來了,目光兇狠。
陳道也是第一次見到用孩子當人質(zhì)的,那男娃明顯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哭得聲音特大,兇犯隱約有些不耐煩了。
陳道和阿坤同時抬起了槍,搶在兇犯開槍前同時開槍?;蛟S命運就是如此的奇妙,一顆子彈打在了兇犯手上,一顆打在了男娃的腿上。
時間再次回到五年后。
“明明是你打傷了那孩子的腿,他的父母卻找我的麻煩。我因此被批評,最后因為品行不端,不知悔改,警察都沒得做。都是你害的!”。
“阿坤,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陳道其實一直有所懷疑,因為他所認識的阿坤,是一個膽子雖小,但是正義感爆棚的人。
所以,當他在看到阿坤就是警察一直在抓的逃犯時,心中疑惑,他需要一個解釋,讓他心里的問題得到答案。
“是啊,你不知道。因為你是家里的獨苗,陳家的獨苗嘛。家里人為了不讓你有黑點,啥事都做了。所以嘛,沒得選,因為我不姓陳?!?/p>
阿坤拿出手槍,搖頭晃腦的上膛,打開保險,然后突然指著陳道的腦袋。
“你,我,必須死一個!”,阿坤突然開槍,槍聲在雨中響起,卻被雷聲掩蓋,一切那么的詭異。
阿坤死了,死因是槍走火。
那輛大卡車去而復(fù)返,朝著陳道撞來,陳道始料不及,警車終不堪撞擊,在雨中發(fā)生爆炸。
曾經(jīng)有個人對我說過:
你拿走了屬于別人的東西,必須用同等的東西來還,這就是命運的天平。
雨中,大卡車停了下來,卡車門被打開,下來一個瘸子。瘸子一瘸一拐的走到阿坤跟前,盯著著火的警車看了許久,然后帶走了阿坤的尸體,和那把手槍。
事后,警察怎么也找不到陳道和阿坤的尸體,仿佛人間蒸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