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來報，今年大梁的民生收成很好，瑞雪兆豐年，連南靖的大理人煙也日益繁盛起來，我正坐在鐘粹宮望著這孩子抓周。

??????是澈兒的第一個孩子，叫龍秩（zhi），宮里王貴妃生的，我的兒子很寵她，還未等他們的孩子弱冠就封了志王。

??????“母后，你看這孩子正望著你呢!”王貴妃為人溫厚質(zhì)樸，說話也很討人喜歡。

??????小不點見我望著他，便哼哼地笑起來，惹得我一卷愁容，讓小新將備好的周歲禮遞給他，是一塊上好的瓊琚，許是玉的顏色難得，讓這孩子頓時興奮起來，嘴里哇哇大叫。

?????小順子從外面走進(jìn)來，說皇上有事想請我去尚書房一敘。?

???????“朕剛才收到東閩急報，說是水匪囂張，已經(jīng)攻上金門攤了，這些年朕推行與民休息、輕徭薄賦，卻忘了這群廝混宵小之徒，如今大邪國的匈奴人也漸有涉足我大梁國境的心思，母親，兒子在想，能不能提用顧太守？”

??????他咳嗽幾聲，喝了一口茶，繼續(xù)說道，

?????“現(xiàn)下朝中都是文臣，武將能用的甚少，而朕近幾日提拔的武將征戰(zhàn)沙場經(jīng)驗都沒有，張?zhí)堤嵝杨櫶卦且黄穼④娬票可袝吘顾倚墓⒐?shù)幾十年，當(dāng)年夜氏叛亂只不過和契丹人勾結(jié)，今日兒子在朝廷上提到了這件事，除了張?zhí)?，也有幾個老臣是支持的?！?/p>

??????思索片刻，我點點頭?！按朔ú皇遣豢桑谴朔瑥?fù)用故人，皇帝要自辨清濁，至于顧太守，要恩威并施，這樣才不會讓手下人起了歹心，不管是現(xiàn)在，還是以后，不管是顧清宴，還是別人?！?/p>

?????“兒子謹(jǐn)記母后教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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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院內(nèi)，看著跪在地上的張子房，提問了幾個平常的朝堂問題后，我讓小新再上一盞春茶，喝完后再讓他起來。

????“那愛卿說說，如何治理邊境擾亂之憂。”

????“削去異藩。令諸侯王不得治民，損黜其官制，王國官吏由皇帝任免?！?/p>

?????“你認(rèn)為此時的大梁，有這樣大的國力嗎？”

??????“微臣認(rèn)為，此時的大梁能開其首，余夜觀其星象，大梁命壽尚有數(shù)百余年，而愚公尚可移山，微臣必當(dāng)輔佐至誠，不敢有悖先皇囑托。”

??????靜默一許，我從袖中取出一半的虎符，讓小新遞給張子房。

??????“事成之后，你替哀家為皇上保管吧，哀家老了，皇上登基尚早，胸有熱血，心思卻常被他人揣測。張?zhí)禐槿酥琳嬷辽?，哀家很放心?！?/p>

?????“對了，哀家記得當(dāng)年交予顧太守?fù)狃B(yǎng)的三個孩子已經(jīng)長大了吧，就說皇上加恩，顧將軍出戰(zhàn)時，把孩子帶進(jìn)宮來照顧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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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三年一次的選秀定期舉行，宮中又進(jìn)了幾名佳人新秀，一輛馬車也跟隨在選秀的隊伍后面，半個時辰后便到了慈寧宮外。

?????王貴妃德嘉有行，在年后便被皇上封為景皇后，她點了幾名長的標(biāo)致清秀的女子出列，我點點頭，封了她們位份便散了去。

??????慈寧宮后殿，我正看著書，鴻燕走進(jìn)來朝我行禮。

??????“這就是當(dāng)年的夜氏遺孤？”我看著小新從外面領(lǐng)進(jìn)來的三個孩子，最大的已經(jīng)快到而立之年，中間的女孩和玲瓏長的倒是極像，只是眼珠顏色繼承了我大梁人的黑色，還有一個尚在黃口，抱著一卷書好奇地看著我。

?????鴻燕提醒我，最大孩子的叫顧日晞，是今年的殿試文試第一名；而中間的女孩子叫顧青青，閨中待嫁，蕙質(zhì)蘭心；最小的男孩子叫顧百川，三子中最調(diào)皮搗蛋的，剛被顧清宴派去馬場跟師傅養(yǎng)馬。

?????我放下書卷，讓顧日晞走上前來，

?????“你恨我嗎？”

?????他不是懵童，自然知道我在說什么，他搖搖頭。

?????“既然不恨，志王年幼，缺個伴讀，就由你來擔(dān)任吧，哀家聽張?zhí)嫡f你的文筆很好，御史臺南處有大梁規(guī)模最大的書館，保證你在宮中不會寂寥。如若心中隱恨，便好好輔佐未來的君王，將大梁治理得比你父親不在時還要好，這樣才算大仇得報，打哀家的臉。”

??????“你呢？可要跟在哀家身邊，或是去哪位宮中妃嬪處竄門?！蔽易寣m人帶顧日晞去志王那里，伸手讓顧青青上前。

??????“臣女不愿留在宮中飽受金玉之苦，在金陵的時候便聽顧叔叔說京中的草場肥沃，比金陵的馬場養(yǎng)出的馬兒更加健壯…小女想去一試。”

???????“說話倒是沒個遮掩。”?

???????顧青青跪在地上，瑟瑟不敢動。

???????玲瓏去世時她尚在總角，我讓她上前來，將手中的玉鐲取下遞給她。

??????“若顧太守此行勝利，哀家便封你為苓祀公主，不過你放心，這只是虛名，不過公主的身份能讓你所行暢通無阻，這樣你便可日日去往馬場騎馬。”

???????她慢慢抬起頭，接過我遞給的手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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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文十二年，梁文帝任命金陵太守顧清宴為驃騎將軍。于春、夏兩次率兵出擊占據(jù)東閩地區(qū)扶桑國渾邪王、東洋匪部，殲敵4萬余人。俘虜扶桑王5人及王母、王子、相國、將軍等120多人，同年秋，奉命迎接率眾降梁的扶桑渾邪王，在部分降眾變亂的緊急關(guān)頭，率部馳入水匪中，斬殺變亂者，穩(wěn)定了局勢，渾邪王得以率4萬余眾歸梁。

??????開元二十年，梁文帝命顧清宴(時年56歲)率騎兵15萬，“步兵轉(zhuǎn)折踵軍數(shù)十萬“分別出定襄和代郡，深入漠北，尋殲匈奴主力。顧清宴率軍北進(jìn)兩千多里，越過離侯山，渡過弓閭河，與匈奴左賢王部接戰(zhàn)，殲敵70400人，俘虜匈奴屯頭王、韓王等3人及將軍、相國、當(dāng)戶、都尉等83人，乘勝追殺至狼居胥山(今蒙古境內(nèi))，在狼居胥山(今蒙古肯特山)舉行了祭天封禮，在姑衍山(今蒙古肯特山以北)舉行了祭地禪禮，兵鋒一直逼至瀚海(沙漠別稱或曰即今俄羅斯貝加爾湖)。經(jīng)此一戰(zhàn)，匈奴被梁軍在漠南蕩滌，匈奴單于逃到漠北，“匈奴遠(yuǎn)遁，而漠南無王庭“。

??????皇上很高興，他終于能夠在沒有外敵威迫的情況下施展抱負(fù)了，顧清宴又重新回到了京城，封為顧太尉，與太傅張子房并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午后顧太尉便進(jìn)宮來領(lǐng)孩子回去，鴻燕告訴我，但那人的身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慈寧宮門外。

?????我本以為我能夠站起來去迎接他，邁出十幾步后居然癱然倒地，他搶先一步扶住了我。

?????望著他的眼睛，我喃喃說道，“公無渡河，公竟渡河?！?/p>

?????他的臉龐已不似那時候年輕，頷處都是被風(fēng)沙刮破的傷口，卻依舊留著對我的情意，山?？设b。

?????“值得嗎……值得嗎……”斑駁的白色已經(jīng)染上了我的鬢角，我喘口氣，好像很久從未如此輕松，這時候我知道，我的大限到了。

?????他久久未回我的話，他抱緊我，酸澀的淚水滴在我的額頭。

??????“值得，只是付出的代價很大?！???

???????春末最后一聲驚雷打響了。

????《鳳臺硯》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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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小說改編自歷史：

??????漢文帝劉恒（前202年—前157年），漢高祖劉邦第四子，母薄姬，漢惠帝劉盈之弟。前196年，漢高祖鎮(zhèn)壓了陳豨叛亂后，封劉恒為代王，其為人寬容平和，在政治上保持低調(diào)。漢高祖死后，呂后專權(quán)，諸呂掌握朝廷軍政大權(quán)。前180年，呂后一死，太尉周勃、丞相陳平等大臣把諸呂一網(wǎng)打盡，迎立代王劉恒入京為帝，是為漢文帝。

??????漢文帝即位后，勵精圖治，興修水利，衣著樸素，廢除肉刑，使?jié)h朝進(jìn)入強盛安定的時期。當(dāng)時百姓富裕，天下小康。劉恒為代王時有位王后，生有四個嫡子，在劉恒稱皇帝后不久，這四個嫡子相繼去世，其余諸子中寵姬竇漪房之子劉啟最長。劉恒登基后三月后（景帝前元元年正月）立劉啟為皇太子，元年三月立竇漪房為皇后。漢文帝與其子漢景帝統(tǒng)治時期被合稱為文景之治?。?

?????漢文帝在位時，存在諸侯王國勢力過大及匈奴入侵中原等問題。漢文帝對待諸侯王，采取以德服人的態(tài)度。道德方面，漢文帝亦曾經(jīng)親自為母親薄氏嘗藥，深具孝心。后元七年六月己亥，漢文帝崩于長安未央宮，后葬于霸陵。在古代，有奪取天下之功的稱為祖，有治理天下之德的稱為宗。所以，其廟號太宗，謚曰孝文皇帝。也是《二十四孝》中親嘗湯藥的主角。

??????孝文竇皇后(?-前135年)，清河郡觀津縣(今河北省武邑縣)人?。唐司馬貞《史記索隱》引皇甫謐言，云竇后名猗房。

??????竇太后是普通的農(nóng)家女，平民出身。漢惠帝時竇姬以家人子身份入宮伺候呂太后，后被賜予代王劉恒。劉恒即位后竇姬被立為皇后。景帝即位后尊其為皇太后。建元元年，漢武帝即位，尊其為太皇太后。竇太后與漢文帝劉恒育有一女二男：長女館陶長公主劉嫖，長子漢景帝劉啟、少子梁孝王劉武。漢武帝建元六年(公元前135年)，竇太后去世，與漢文帝合葬霸陵。

?????竇氏，從出身貧寒的趙國少女到呂雉的侍女，到代王妃，到皇后、太后，直至太皇太后，似乎世界上所有的好運氣都被她撞上了，甚至連宮廷里最難得的愛情也擁有了。漢文帝似乎是中國歷史上最不好女色的皇帝。

?????其孫為漢武帝（劉徹）漢武帝劉徹(公元前156年7月14日-公元前87年3月29日)，西漢第七位皇帝，杰出的政治家、戰(zhàn)略家、詩人。

??????劉徹十六歲登基，為鞏固皇權(quán)，漢武帝建立了中朝，在地方設(shè)置刺史，開創(chuàng)察舉制選拔人才。采納主父偃的建議，頒行推恩令，解決王國勢力，并將鹽鐵和鑄幣權(quán)收歸中央。文化上采用了董仲舒的建議，"罷黜百家，獨尊儒術(shù)"，結(jié)束先秦以來"師異道，人異論，百家殊方"的局面。漢武帝時期攘夷拓土、國威遠(yuǎn)揚，東并朝鮮、南吞百越、西征大宛、北破匈奴，奠定了漢地范圍，首開絲綢之路、首創(chuàng)年號，興太學(xué)。

??????劉徹在各個領(lǐng)域均有建樹，但在位后期窮兵黷武，又造成了巫蠱之禍，為其整體正面形象留下負(fù)面評價，征和四年(公元前89年)，劉徹下罪己詔。后元二年(公元前87年)，劉徹崩于五柞宮，享年70歲，謚號孝武皇帝，廟號世宗，葬于茂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