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渝王殿下支持的商璃書更是如魚得水,在城外湖邊修建了簡易的住所,利用溝渠將湖水引致各個(gè)農(nóng)田,取山間落葉鋪于田中。
幾乎都是商璃書親力親為。
畢竟她也是第一次種田,為了將來的商業(yè)大業(yè),開局可不能失敗。
嚴(yán)寒冬日,雪下得極大。
商璃書立于屋外,望著可盡收眼底的農(nóng)田,她露出一抹笑意,伸出雙手接住飄落而來的雪花。
“瑞雪兆豐年,一定是個(gè)好兆頭?!?/p>
“璃書妹妹,天冷?!币慌缘氖捬茌p柔地將璃書的小手放入自己的懷中,璃書瞬間感受到一陣溫流襲來。
“進(jìn)屋吧。”
“嗯。”蕭衍一說話,商璃書便合不攏嘴了。
屋中燃著火爐,翠綠備了些簡單的吃食,取了雪化成的雪水泡了今年的新茶。
商璃書接過杯子,剛遞到嘴邊,便停到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來人著急的進(jìn)屋后也沒抖落身上的落雪,而是單膝跪地,向蕭衍行了一禮。
他語氣十分急促地說道:“世子,金國大軍壓境,殿下執(zhí)意要親自上陣殺敵,您快回府勸勸殿下吧?!?/p>
“什么?!”蕭衍聽罷急忙站起身來,“金國大軍壓境?!這么大的雪,他們是如何壓境得?”
來人似乎沒能料到世子爺關(guān)注的點(diǎn)不是渝王,而是金國大軍。他愣了須臾,繼而回復(fù)說道:“儋州邊境處與金國相隔的恒河,如今已是冰凍三尺,金國賊人便是借此,跨過恒河,來犯我境。”
“驍勇大將軍,馮遠(yuǎn)之何在?”蕭衍繼續(xù)問道。
“大將軍...,大將軍...此時(shí)不在邊境城。”他回答地支支吾吾,似有隱瞞。
蕭衍輕嘆了一口氣,回頭握住商璃書的雙手,囑咐道:“璃書妹妹,等雪停了,你再返回城中。讓張伯跟著你,我能放心些?!?/p>
看著他眸子中的擔(dān)憂,商璃書在心中心疼了好一陣。他也才是個(gè)十來歲的少年??!
“嗯,我知道了。你也要注意安全啊。”
大雪紛飛中,商璃書看著蕭衍漸行漸遠(yuǎn)而離去的身影,她做夢也沒有想到,那是她見他的最后一面。
待雪小了些,商璃書便讓張伯牽出馬車準(zhǔn)備返城。
入城門之時(shí)已是傍晚,到商府時(shí)天色已暗,商夫人早早地便守在門口,幾乎要望眼欲穿了。
看到馬車后的商夫人更是三步并作兩步。
“夫人,您慢些。別摔著了?!毙鞁寢尵o隨其后。
掀開車簾,還沒等商璃書喚一聲“娘親”,商夫人已經(jīng)上手將她抱了下來。
“你這孩子。叫你早些回來,怎么就是不聽呢。雪下得那么大,城外該多冷啊。...”
商夫人牽著商璃書的小手急急匆匆地回到府中,途中還不忘嘮叨兩句。
看到一路嘮叨不聽的娘親,商璃書心中莫名升起了一絲暖意。
那是家人的溫暖啊。
“娘親說你呢。你怎么還笑呢?!闭f話間,商璃書已經(jīng)被牽入屋中,備了暖爐的房中,溫暖如春。
“自然是想娘親了啊?!?/p>
商夫人聽罷,忽地也笑出了聲,“你啊。娘親真不知道說你什么好了?!?/p>
“徐媽媽,讓廚房把晚膳端出來吧。”
“是,夫人?!?/p>
用過晚膳之后,商璃書倚靠在商夫人的懷中酣然睡去。
片刻夢中,她做了一個(gè)奇怪的夢。
夢中的商璃書,不,應(yīng)該是陳沫,她身穿警服,滿懷笑意地挽著一名年過半百的男子。
“爸,你女兒是不是你的驕傲?”陳沫問。
“哈哈哈哈哈,我女兒...自然是我的驕傲?!?/p>
“走水啦!”商璃書忽地被一陣陣吵鬧聲喚回現(xiàn)實(shí),她沒能來得及去想那個(gè)夢,而是被窗外的火光占據(jù)了雙眼。
她急忙沖出房間,卻被人攔回了房中。
“看好姑娘,不準(zhǔn)姑娘出房門半步?!鄙谭蛉吮砬槔淠叵逻_(dá)指令后沖出了房門。
商璃書擔(dān)憂地看著外面的紅光,那個(gè)方向是...渝王府的方向。
她更加擔(dān)憂了。不是說金國大軍壓境嗎?渝王很有可能不在府中,那蕭衍呢?他在府中嗎?
越想,商璃書越站不住,她欲沖出房門,還是被攔下,以她的小身板是干不過門口的兩位護(hù)衛(wèi)。
“娘親!讓我去看看!我擔(dān)心蕭衍...”商璃書只剩下嗓子可以用了。
這時(shí),有人沖將進(jìn)來,恭恭敬敬地站在商夫人身前,只聽他說:“渝王造反,被就地處決了?!?/p>
那人聲音很小,卻還是被商璃書聽到了。
“什么叫渝王造反?!這怎么可能?!鄙塘蠛?。
那人繼續(xù)說道:“渝王府上下,無一生還?!?/p>
商璃書驚呆了,她根本就不敢相信那人所說的,渝王府清貧至極,哪里來的資本造反?又憑什么就讓他們無一生還???!
蕭衍!對!蕭衍!他還那么小,他又有什么罪!
商璃書拼了命地要掙脫禁錮自己的雙手,可終究抵不過。
她只能哭著吶喊:“娘親,我求求你了。讓我去找蕭衍,我求求你了。讓我去...讓我去找他...”
藩王造反,是要株連九族的。商夫人又怎么可能讓自己的女兒往那個(gè)火坑里跳呢。
她毅然決然地說道:“還愣著做什么?還不把姑娘請回房間。沒有我的允許,不準(zhǔn)任何人將她放出來?!?/p>
接到指令的護(hù)衛(wèi)抱起商璃書便放回了屋中,在她起身沖出房門之前關(guān)上了房門,并上了一把鎖。
商璃書拼了命地要拉開那扇門,卻終是無濟(jì)于事。
她靠著房門蹲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著。
“不可能...不可能...,他不會死的,他不會死的,他不會...?!?/p>
門外的商夫人又何嘗不是心中一片亂麻,焦急得很。可眼下,她也是無能為力。她只能盡力地保住自己的孩子。
好在,與渝王府的婚約只是口頭相約,并未有婚書作證,璃書便是與那渝王府毫無關(guān)聯(lián)。
商夫人在心中想著,她望著遠(yuǎn)處的火光,揪心的聽著女兒撕心裂肺的哭聲。
于此時(shí),就好像在預(yù)示著一盤詭異棋局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