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時,商璃書陷入沉思,喂入口中的食物,雖不是絕世美味,卻也是色香味俱全。但商璃書卻味同嚼蠟,就連醇香撲鼻的梨花酒,在她口中也變得索然無味。
回歸命案現(xiàn)場,徐懷義與自己分明是被他人所害。如今卻變成了自己殺人潛逃。
幸虧他們沒能在現(xiàn)場找到自己的尸體,不然就是殺人后的畏罪自盡了。
只是這布局之人的目的究竟是徐懷義,還是自己呢?
還有皇帝為何要封一個民女當(dāng)縣主呢?將她許給什么馮將軍之子呢?皇帝的目的是什么?這馮少將軍又是個什么角色?
以商璃書目前的記憶,整塊拼圖上僅有數(shù)枚碎片。基本是什么也拼不出來的。
“…哎~?!鄙塘L長地嘆了一口氣,她自己的前景十分堪憂?。?/p>
馮允河看著時不時嘆氣的商璃書,只是默默給她的酒盅添酒,給她的碗中夾菜。這頓晚膳,兩人都沒吃好。
天色漸晚,有人起身繼續(xù)趕路,有人借宿驛站。
整個驛站有前后兩處建筑物,均為兩層。前面的一樓大廳便是剛剛商璃書所待的地方。主要是供過路人喝茶補給的。
整個二樓都是客房。通過二樓的樓道,可直接去往后面的建筑物。
夢楠領(lǐng)著商璃書和馮允河穿過通往后面建筑物的樓道,沿途可以看到整個后院的風(fēng)景。
有馬舍,他們的那五輛馬車也有序地排在了后院,旁邊端端正正地站著幾個人。
原本是可以直接下樓從后院前去的,但商璃書的房間被安排在了二樓。
整個二樓有五間房,那位夫人住在最角落的那間,其中閑置了兩間,按序下來,便是商璃書的房間,和馮允河的房間。至于一樓,似乎都被整個商隊包了。
夢楠打開房門,順勢做了個“請”的手勢,“姑娘,請吧。”
他又繼續(xù)說:“姑娘要的男裝已經(jīng)備好,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隨時叫我?!?/p>
“...多謝夢楠?!鄙塘乃季w還在整理中,雖然并沒有什么結(jié)果。整個人有種莫名被帶到了這個房間的感覺。
房間正中間的圓桌上,擺放著夢楠所說的男裝,她急不可耐地卸下身上的牡丹,穿上了那套素色男裝。雖然還是大了一些,但總的是比那華麗牡丹要強。
大抵是因為剛剛的思緒萬千所致,商璃書一挨床便陷入了酣眠。
再想不通的事情,也沒有睡覺重要。
夜色過半,皎潔的月光如約而至。
迷迷糊糊之間,商璃書感覺身側(cè)有人,她忽地睜開雙眼,眼前赫然出現(xiàn)一個謀著面的人。他正高舉著一把短刃,下一刻便揮刀而來。
商商璃書一個急速轉(zhuǎn)身,那刀便落了空。緊接著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翻身坐起,照著那人的額頭給了一腳。同時,她大聲喚了聲“救命??!夢楠”。
可外面的夢楠并未作答,那人又即刻朝自己揮刀而來,商璃書躲閃不及,險些中了他一刀。
緊接著,商璃書一把擒住那人握刀的手,稍微扭動其關(guān)節(jié),那短刃便悄然落地。再一個反手,那人便被商璃書用膝蓋抵在地面上不得動彈。
眼看著已經(jīng)制服了兇徒,下一瞬間,商璃書便意識模糊地飛了出去。
她被人從側(cè)面一腳給踢飛了出去,從二樓房間直接一個拋弧線落到了后院。
她來不及反應(yīng),只覺眩暈,一口鮮血溢出嘴角。
不等商璃書做出反應(yīng),方才的黑衣人已從二樓縱身躍下,眼看就要沖到她的身前。
她撐著地面本想要爬起來予以反抗,可身體的透支讓她無力地癱倒在原地。
這時她才看清,周遭早已陷入混戰(zhàn)。夢楠不是不答她,而是分身乏術(shù)。
完蛋了!商璃書的人生要再次終結(jié)了!
商璃書緩緩閉上雙眼,她已經(jīng)做好了赴死的準(zhǔn)備了??赡潜驹摯滔蜃约旱牡度袇s遲遲未來,她猶豫地半睜開眼睛后才發(fā)現(xiàn),有人擋在了她的身前。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馮允河。他背對著自己,左肩被對方的刀刃刺穿,只見他手起刀落,那黑衣人便應(yīng)聲倒地。
馮允河迅速斬斷插在左肩的刀柄,回過頭來欲將倒地的商璃書抱起。
商璃書驚訝的看著他,殷紅的血液正從他的左肩處汩汩地滲出。
她如何忍心讓身負(fù)重傷的他來抱起自己呢。
“我沒事,你的傷若不及時處理。只怕不是流血過多身亡,就是破傷風(fēng)感染致死…誒…”
說話間,馮允河已然將其抱起,并朝二樓奔去。這時,那些黑衣人也幾乎被肅清。
馮允河將其抱回自己的房間,輕手輕腳地把他放到床上。這時,那位夫人也應(yīng)聲而至。
“有勞夫人?!瘪T允河交代了一句后正欲轉(zhuǎn)身離開,卻被商沫璃抓住了衣角。
“你的傷…”
她本想要強撐著身子坐起來,卻被馮允河按回了床上。
“我沒事的,你好好養(yǎng)傷?!彼穆曇魷厝嶂翗O,商璃書聽罷莫名安心了許多。抓住衣角的手也緩緩松開了。
待他走后,那位夫人便坐到了床邊,將右手的幾根手指搭在了商璃書的手腕上,并適當(dāng)調(diào)節(jié)力度。
夫人:“姑娘傷勢并無大礙,好生休息便是?!?/p>
她繼而交代立于身后的歡兒取來一些內(nèi)服的藥丸和外用的藥粉。
此時的商璃書只覺全身各處都傳來疼痛,手腳無力。默默地接受了對方喂來的藥丸,還有身上的幾處外傷。
最后虛弱無力地擠出了一句“多謝夫人”,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馮允河離開后下至一樓的客房,取了一壺酒,退去了上衣,便將其直接淋于左肩上。
酒精帶來的刺激遠(yuǎn)比傷口本身要劇烈得多,此時他臉上的每塊肌肉都在用力。
他咬牙將那半截刀刃用力拔出,劇烈的疼痛使得他汗如雨下,拔出的那一瞬間他如釋重負(fù)地卸下了全身的力氣。
夢楠推門而入,看著眼前的景象,他眉頭緊鎖,大步流星地沖到馮允河身側(cè),為他敷上止血傷藥。
夢楠一邊為其敷著藥,一邊快要哭出來了??蛇@位爺即使臉色越漸蒼白,也還是不忘交代兩句。
“抓到的人一定要看好,務(wù)必留活口?!?/p>
“爺你就放心吧,關(guān)在柴房呢。我一會兒就去審。”夢楠話語剛落,便有人沖了進(jìn)來。
那人恭恭敬敬地弓身向馮允河行了一抱拳禮,他語氣略急促地說:“爺,人死了?!?/p>
馮允河和夢楠都顯然一驚。
夢楠猶豫了片刻,說道:“那些人像是沖著商姑娘來的?!?/p>
馮允河的嘴角忽地勾起了一點弧度,不易察覺的似笑非笑。
馮允河:“不,他們是沖著我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