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慶宮外被侍衛(wèi)一重重守著,直到雍親王拿出康熙的信物,守在外邊的侍衛(wèi)首領(lǐng)才讓雍親王進去。
和之前雍親王來過的毓慶宮不同。
從木蘭圍場回來不過一兩日,原本帶著雍容華貴的毓慶宮便迅速破敗。
屬于太子姬妾的哭泣響變了毓慶宮。
雍親王被這哭聲煩到,直接便到了前院里去找太子。
太子跟前的小太監(jiān)叫何柱,但在何柱之前還有一個近臣喚凌譜的。
凌譜是太子奶娘的兒子,在太子面前得臉在內(nèi)務府都是有差事的,不過這個被太子善待的凌譜卻在上次的“謀逆”中成為了太子“謀逆”事實的實證。
何柱得知了雍親王的來意,很快就去里面找了太子。
被何柱帶著往里面走,已經(jīng)就是一炷香之后了。
雍親王進到內(nèi)室就看到了坐在軟塌上發(fā)絲雜亂的太子。
雍親王雙手抱拳,垂下頭,“臣弟見過太子殿下?!?/p>
太子隨手拿起小幾上玲瓏花瓶中插的已經(jīng)殘敗的海棠,端詳片刻,話語中帶著幾分冰寒“哪里還有什么太子?”
太子自嘲著抬起頭看著雍親王,“小四來找孤可是有什么事?”
雖然太子說著沒有了什么太子,但在自稱的時候卻是依舊用著“孤”這個太子才能用的詞。
雍親王很快坐到了太子的對面,淡淡說著,“二哥這是?”
見太子不說話,雍親王說著,“這次禁閉,除了二哥還有二哥的妻妾和子嗣。現(xiàn)在毓慶宮只有二哥能破開這個局了。”
太子有些疑惑看著雍親王,想說什么,但還是沒有打斷雍親王的話,繼續(xù)聽著。
“皇阿瑪不是冷情之人,皇阿瑪對二哥和孝誠仁皇后一向偏愛,若是二哥能把握住這一絲偏愛......”
雍親王沒有說完,但是他知道太子明白他的意思。
太子也如雍親王所想明白了他的意思。
太子垂下頭,說了讓雍親王措手不及的話。
“其實,孤如何不知道?”太子的聲音帶著幾分飄忽,“我知道只要我去對皇阿瑪說,孤對于那次的事情毫無所知,皇阿瑪很大概率會放孤出去,孤依舊是那個風光霽月的太子殿下?!?/p>
雍親王雖然不自覺捏緊了手,但還是點了頭。
皇阿瑪對太子的偏愛,他從小便是看到大的,怎么會不知道?
“可是,孤常常在想,孤真的能當好這個太子嗎?小四,孤累了。”太子哦不胤礽說著,第一次在這個弟弟面前袒露出自己的心思。
胤礽站起身,手邊撫著已經(jīng)枯萎的海棠繼續(xù)說著,“從小,無論是你、是老大、還是老三,都羨慕著孤能得到皇阿瑪獨一無二的偏愛,可你們又可知道孤也曾羨慕你們?孤羨慕你們有為你們著想的額娘,羨慕你們能有自己的喜好??上В簧聛砉戮蜎]有了母后,成為太子之后孤就不能再用自己的喜好。”
胤礽確實是壓抑了太久,聽著胤礽的話雍親王的手也漸漸松開,“可是二哥該知道這個毓慶宮里的人都等著二哥出面。太子妃等著側(cè)福晉等著還有弘皙他們都等著?!?/p>
雍親王說著,一雙銳利的眼睛一直跟隨著胤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