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校門外的一排柳樹比冬天精神了許多,葉子也長得差不多了,柳樹旁的小河緩慢的流著。
沐星河放下書包準備坐下時,黎曉落就跑到沐星河桌旁,這次來的不是她一個人,她還帶了一個女生過來。
女生有點胖,扎著高高的馬尾,眼睛小,額頭飽滿,鼻梁上架著一副銀邊圓眼鏡,上身穿著一件黑色衛(wèi)衣,下身穿著一條黑色牛仔褲,褲腿向上折了一截,腳上穿著一雙一雙黑色帆布鞋。
這名女生名叫陳琪,沐星河當然認識,只不過不熟悉,同時也給沐星河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陳琪站在黎曉落旁邊,她正低頭看著沐星河。
沐星河的目光從陳琪身上掃了過去,最后落到黎曉落的身上,說:“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就是給你介紹一個朋友,陳琪。”黎曉落答道。
沐星河“哦”了一聲,然后低頭看著手中還未寫完的讀寫筆記,抬頭說:“我的讀寫筆記還沒寫完,一會再說吧。”
“哦?!?/p>
午飯過后,沐星河、黎曉落和陳琪手牽著手走在校園里,沐星河現(xiàn)在很不舒服,是心理上的不舒服。
明明是兩個人的友誼,為什么要有一個第三者?
沐星河并肩和她們走在一起,手里拿著一包薯片,很快就吃完了。
沐星河對她們說:“我要去扔垃圾,等我一下?!闭f完,她走到垃圾桶旁,將垃圾扔了進去。
黎曉落本想等沐星河的,卻被陳琪拉走了。
沐星河轉身,發(fā)現(xiàn)她們兩人已經(jīng)走得很遠了,她的好心情瞬間消失了,目光也暗淡下去,在人群中,她靜靜的注視著前方兩個漸行漸遠的背影。
微風輕輕吹起,沐星河的發(fā)絲被吹動了些,周圍的同學正在打籃球,她卻覺得周圍的同學在默默地看著她的笑話。
這一刻,她覺得所有人都在嘲笑她。
沐星河回到了教室,自習鈴聲恰巧打響。
沐星河做著老師布置的作業(yè),做完后就拿出一本英文版的《月亮與六便士》讀了起來。
周顧往沐星河這里瞟了一眼,看見沐星河手中的英文書,趴到沐星河的課桌上,小聲地問道:“你能看懂嗎?”
沐星河沒理他。
“許錦弦,你同桌看的是英文書,她能看懂嗎?”周顧跑的許錦弦身旁,小聲地說。
許錦弦停下手中的素描,往沐星河手中看了一眼,對周顧說:“我怎么知道。”
這兩個男人,你們議論我能不能看懂英文書有什么要求嗎?我看什么語言的書和你們有關系嗎?
自習課下課。
沐星河想去找黎曉落,就看見陳琪在她旁邊坐著,兩人聊的很火熱,沐星河的臉瞬間黑了下來。
陳琪不是坐在南面嗎?怎么會坐在黎曉落的旁邊?莫非,她一節(jié)自習課都坐在她旁邊?!
沐星河這樣想著,越想越覺得難過,覺得自己是多出來的一個人。
沐星河趴在課桌上假裝睡著。
你永遠也不知道一個趴在課桌上假裝睡著的人內(nèi)心有多孤獨。
卻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她看了看四周,沒人。
難道是幻聽了?她剛想再次趴下,就聽到是白語星正在喊自己的名字。
“有什么事嗎?”沐星河問道。
“有小說嗎?”
沐星河愣了幾秒,她知道白語星喜歡借班上同學的小說,她之前借過她,卻不見她還回來。
后來,她在一個女同學的座位下發(fā)現(xiàn)了自己借給白語星的小說,這本小說不知道經(jīng)過了多少人的手,也不知道經(jīng)歷了什么,書本已經(jīng)爛得不成樣了。
對于熱愛收藏小說和把小說看作命和救贖的沐星河來說,這簡直是糟蹋書的行為,簡直不可原諒!
“沒有。”沐星河果斷選擇了不借。
她不知道在把她的小說借給她會經(jīng)歷什么。
白語星站起身,在沒有經(jīng)過沐星河同意的情況下,翻了翻沐星河的桌洞,翻出一本英文書。
英文書她看不懂,說:“還有別的書嗎?”
“只有這一本。”
“你家里還有書嗎?”
“有其他語言的書?!?/p>
“有小說嗎?”
“沒有?!?/p>
白語星將書還給了沐星河。
沐星河把書放進桌洞,剛好上課鈴打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