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病床旁,站著一個黑衣的男人
“血雨探花?”
“血雨探花??”
“血雨……”
“你能不能別喊了?”花城沒再垂眸,而是抬起眼睛望著黑水“……”
他突然沉默了
他發(fā)現(xiàn)他病房里——
打 點 滴。
他的身體素質(zhì)簡直比體育老師還好,為什么要在醫(yī)院打點滴???而且看這點滴還是身體虛弱患者那種,豬都知道他在做夢——
可惜豬錯了。
這會兒,他又從這個主題馬上轉(zhuǎn)移到下一個主題:太子殿下呢?
黑水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立即開口:“擔心去吧,謝憐去給你買早餐了?!?/p>
他稍微放心了一點,但又馬上瞇起眼問黑水:“太,子,殿,下給我去買,早,餐?”
“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嗯……這么給你說吧,昨天你被車撞了,太子殿下就馬上趕過來陪你……”
“他受傷沒?”
“到了醫(yī)院——”把上句話接完,賀玄停頓了一下“沒有?!?/p>
“你的傷勢還算嚴重,左右手臂骨骼嚴重脫臼,腹部皮外傷。我先跟醫(yī)生說點事?!?/p>
“……”花城胳膊微微動了下,確實有點痛。
他看著窗外的陰天,有些困意,卻又因為在寒冷里浸久了,有種刺骨的痛覺——
反正就是想睡睡不著。
花城再次百無聊賴盯著窗外。寒梅已經(jīng)開了很久,天也陰了很久。沒有一束光從云間沖破,來到人間,卻聞著好幾聲鳥啼。草已長到窗邊,準確地說是苔蘚。
他莫名有種逆反心理。
也準確化的話,是一種——
“……”討厭
花城并不很熱衷美景,轉(zhuǎn)頭便回想起昨天——
好像是黑水找他來借錢了……呵,想到這心情莫名不好。他回家取錢,過斑馬線時Duang——的一聲,就被撞了,那輛車是個有錢人,還沒逃逸……接下來就有些模糊不清了。
“怕不是撞到了腦子?!?/p>
似乎是太子殿下接到電話馬上就趕過來,一路陪他到了醫(yī)院。他對事有些模糊不清,但對人卻非常清楚——就是那穿著白襯衫,動作慌忙的青年——他的太子殿下。
花城莞爾。
——天有些晴了。
這座醫(yī)院還是比較大,來回買一趟早餐肯定用不了多久,最多也就十五分鐘,那么為什么太子殿下那么久還沒有回來……
他有些期盼了。
血雨探花還在想著,忽然聽見門口的聲音:“您是?”
“我是病人家屬,他的,弟弟”那溫柔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嗤……”花城忍不住笑了一聲,不是因為這個“弟弟”,而是謝憐的反應(yīng)能力。
說哥哥大概沒有人會信吧——哦對,他會。
“……好的,您先進去吧。”
門前的人開了門,干凈利索,正巧對上那瞇著的眼睛。
護士醫(yī)生早已離去。
“三郎!”
只見他手提剛買的饅頭豆?jié){,向著自己走來。
“哥哥”花城也笑了。
這時,如果還有第三者在,就會發(fā)現(xiàn),陰天轉(zhuǎn)瞬間變成了晴天,那屬于春的光芒照耀大地,春梅仍然沒有枯萎,鳥鳴不再煩人,而是一直,一直響亮地啼叫下去,春草不再介于冬春之間,而是徹底進入春天,翠綠的身軀被萬丈光芒照耀,暖和極了。
這些屬于春天,也只屬于春天,但它們會消失。
可他們不會。
他們會陪伴著對方,當對方出現(xiàn)時,驕陽也會出現(xiàn)。
或者說,他們本來就是對方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