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難過的,不是從來沒得到過,而是得到又失去。
馬嘉祺無法想象沒有丁程鑫的生活。
恢復(fù)那種平靜沒有波瀾的死寂,他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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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入院的時(shí)候,馬嘉祺值夜班。
人被推進(jìn)來時(shí),身上血淋淋一片,看著駭人。
馬嘉祺對(duì)此司空見慣,眉頭也不皺一下,打著哈欠冷淡地上前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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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zhǔn)備手術(shù),病人需要立刻縫合?!焙唵螜z查傷口過后,馬嘉祺回身準(zhǔn)備去換手術(shù)服,卻被什么扯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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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兒意識(shí)混沌地拉著他的衣角,喃喃說著什么胡話。
“你別走啊……不要丟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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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中的少年因失血過多極為虛弱,在白熾燈的照射下臉色蒼白得像紙片。脆弱的表情帶著一股令人無法抗拒的委屈,緊攥是手掌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憐巴巴地牽著那一小片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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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誰家走丟的小狗???
這么……無辜,又聽話。
馬嘉祺饒有興趣地挑了挑右眉,伸手覆上少年溫暖的手,難以言喻的滿足感從自己微涼的指尖傳遞到心臟,填滿了那個(gè)看不見的空洞。
那個(gè)瞬間他甚至差點(diǎn)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強(qiáng)行壓下那一份期待和欣喜,只淡淡地勾了一下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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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可憐啊。
既然別人不要了,那就是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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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身,明知少年看不見卻還是彎了眉眼,溫柔地摸了摸少年的頭發(fā),語氣軟得像是在哄小孩子。
“你聽話,我就不會(huì)丟下你,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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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寄希望于少年會(huì)回應(yīng),但在起身的瞬間,那只緊攥衣角的手卻倏地轉(zhuǎn)握住馬嘉祺的手腕。
馬嘉祺垂眸看他,少年因疼痛皺著眉,不時(shí)發(fā)出一陣悶哼,但臉上的表情比之剛才卻安詳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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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是只小狗,也是只通人性的。
馬嘉祺笑了笑,另一只手覆在少年的手背,安撫地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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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是他的獵物。
是他第一眼相中的,完美的小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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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獵才剛剛開始,他怎么能允許獵物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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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轉(zhuǎn)著鋼筆,一不留神啪嗒將筆甩在了桌上。
他若有所思地盯著甩在潔白紙張上的墨跡,撐著下巴拉開左手邊第二個(gè)抽屜。
玻璃試管上是一串長長的英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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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種偶然得到的注射后令人意識(shí)不清的試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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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拿出試管裝進(jìn)口袋,心情頗為愉悅地拾起鋼筆,然后將被墨汁污染的紙揉皺,隨手一揚(yáng),紙團(tuán)準(zhǔn)確無誤地投進(jìn)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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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可以仰躺著,也能小范圍地活動(dò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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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嘉祺進(jìn)門時(shí)丁程鑫正在仰頭玩手機(jī),看到來人眼睛立刻亮了,借著腰力騰坐起來,卻又因大幅度的動(dòng)作扯到了傷口,疼得呲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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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的小表情把馬嘉祺逗笑了。
他上前揉了揉丁程鑫的頭發(fā),搖頭低語,“你呀,頑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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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周的相處使得馬嘉祺和丁程鑫之間形成了一種難言的默契。
像是認(rèn)識(shí)許多年的鄰家哥哥和弟弟,時(shí)不時(shí)有些寵溺的動(dòng)作。外人看來只當(dāng)是關(guān)系親近,兩個(gè)當(dāng)事人也樂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