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亞軒站在走廊盡頭,看著張真源站起身向他走來,直到高大陰影完全將他覆蓋,男人的眼睛隱藏在陰影中晦暗不清。
“我想討要我的報酬,可以嗎?”
刻意壓低的男性嗓音在他耳邊響起,卻像響雷驚起平靜湖泊里的漩渦,宋亞軒睜大的眼眸里掀起驚天巨浪,他心如擂鼓,剛開口問道:“什么……”
撲面而來的煙草氣息混雜著淡淡的玫瑰香氣將他湮沒,剩下的話也一數(shù)被人堵在震驚里了。
也僅僅是堵住,柔軟而溫?zé)岬拇椒路鹗芰梭@的蝴蝶似得,啄吻了一下,便立馬撲騰著翅膀離開。
宋亞軒本能地想去抓人的袖子,卻只僵在半空中,他感覺到自己的臉充血發(fā)燙,劇烈的心跳甚至要敲碎耳膜,聽到自己哆嗦的嘴巴早于理智一步發(fā)出聲音:“就這樣?”
下一秒便被人懟到墻上,他下意識環(huán)住張真源的肩膀,仰頭接受甚至主動延續(xù)了這個吻。
。張真源扶住差點倚著墻滑下去的宋亞軒,終于肯舍得放開他。絲毫沒有這方面經(jīng)驗的貓兒青,澀地惹人憐愛。他輕柔地將大腦還在當(dāng)機狀態(tài)的宋亞軒嘴角的唾,液抹掉,順便捧著人臉龐不舍地磨,挲。
宋亞軒頭暈?zāi)X脹,只得靠著墻穩(wěn)住自己的腿。
“你看那,”張真源側(cè)開身,指向客廳前的大片柔軟地毯,“我想有一天,可以與小先生在那里跳一支舞?!?/p>
他折下旁邊櫥柜上一支花瓶里的玫瑰放到宋亞軒手中:“宋亞軒先生比我見過的任何的玫瑰都要漂亮?!?/p>
“我不會跳舞?!?/p>
宋亞軒手里搓捻著花枝,慢慢站直身子。
“我的小先生,時候不晚了?!睆堈嬖春笸艘徊?,失去遮擋的微弱燈光刺地適應(yīng)不及的宋亞軒微微瞇眼,看不清張真源的神情,“你該去休息了?!?/p>
待宋亞軒用手抵在額頭遮住眼睛稍微適應(yīng)了突兀的光亮再睜開時,張真源已經(jīng)回到自己房間。
“晚安,我的小先生。”
宋亞軒站了一會,走到方才張真源坐著的地方,一支捻滅的香煙和一本倒扣著的書,他挑剔地皺皺鼻子,看向張真源倒扣著的那頁——
“我的生活很單調(diào)。我捕捉雞,而人又捕捉我。所有的雞全都一樣,所有的人也全都一樣。因此,我感到有些厭煩了。但是,如果你要是馴服了我,我的生活就一定會是歡快的。我會辨認(rèn)出一種與眾不同的腳步聲。其他的腳步聲會使我躲到地下去,而你的腳步聲就會象音樂一樣讓我從洞里走出來。再說,你看!你看到那邊的麥田沒有?我不吃面包,麥子對我來說,一點用也沒有。我對麥田無動于衷。而這,真使人掃興。但是,你有著金黃色的頭發(fā)。那么,一旦你馴服了我,這就會十分美妙。麥子,是金黃色的,它就會使我想起你。而且,我甚至?xí)矚g那風(fēng)吹麥浪的聲音……”
狐貍沉默不語,久久地看著小王子。
“請你馴服我吧!”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