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的時候,一平從昏睡中醒了過來。
月亮還是蒙蒙朧朧的,掛在樹枝上。
“現(xiàn)在是什么時節(jié)了呢?”一平想,“應(yīng)該是快農(nóng)歷的七月十五了吧?!?/p>
月掛柳梢頭,人約黃錯后。本該是多么愜意的意境呀。
一平想起了和迪兒每每月下散步,舉杯賞月,那時候感覺日子很平常,現(xiàn)在想來竟是那么的幸福!
一天一夜沒有吃一口飯喝一口水了。一平嗓子里冒著煙,腸胃里咕嚕咕嚕地打著架。身邊就有方便面和飲料,但他一點要吃一口喝一口的欲望都沒有。
渾身的骨頭好像都斷了,都散了。手臂上的五道血口子疼的鉆心裂肺。
“爸爸,快來救我們吧!媽媽,你知道我在和迪兒受什么樣的罪嗎?媽媽呀,快來救救我們吧!
一平禁不住大哭起來。
一平覺得自己從小就是個堅強的人,從來就沒有感到過這樣的無助,這樣的委屈,從小就沒有想到過嚎啕大哭是什么樣子的。
現(xiàn)在,在這個簡陋的小黑屋子里,他放聲大哭了,哭的那么傷心無助,哭得那么委屈。
他真的希望這一場痛哭能讓他消解掉這幾天里受到的所有苦難。
一平想起了迪兒,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和迪兒吵架的情景。
那是個初冬的時節(jié),和迪兒結(jié)婚也就只有半年多的時間吧。
那時一平的工作時間比較輕閑,時間不緊張,有著充足的時間在家里侍候自己的新婚夫人,這可是一平最樂意做的事情了。
迪小從小怕冷,在這個北方都市里,初冬時節(jié)的氣溫就已經(jīng)很低了。
一平每天在迪兒下班時都會把室內(nèi)的空調(diào)打開,為迪兒把浴室里的水溫調(diào)節(jié)到最合適的溫度,然后打開電腦,看會兒新聞,玩會兒小游戲,悠哉游哉,等著迪兒回家。
這天一平又早早地從公司下班回到家里,屁股還沒有坐穩(wěn),就接到了老同學(xué)李云帆的電話,說是老同學(xué)張奧從美國回來了,馬上要下飛機,約一平一起到機場接機,然后設(shè)酒席為張奧接風(fēng)。
李云帆和張奧本是一平高中時候的死黨,是最要好的朋友,后來張奧去了美國留學(xué),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見過面了。
一平自然是二話不說,關(guān)好門窗,就去和李云帆去了機場。
迪兒下班回家,家里到處是一片冷冰冰,一平也不知去向,打一平的手機,聽筒里傳出來的是雜亂的噪音和一平斷斷續(xù)續(xù)滿帶酒氣的支吾。一平和云帆、張奧等幾個昔日的好友在酒桌上正喝得興致高昂,不亦樂乎,早把迪兒忘到了九霄去外了。
迪兒頓時覺得委屈起來,這可是一平從開始追求她以來,自己從來沒有受到過的冷待,巨大的委屈包圍了迪兒。
莫非是一平覺得自己已經(jīng)被追到手了,成了他的人了,以前的熱情和愛情就沒有了嗎?就可以這樣冷淡自己了嗎?
迪兒越想越生氣,越生氣越委屈。
一平和老同學(xué)們酒喝得不少,一直玩到了晚上十點多鐘,才盡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