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了弦的琴誰會去聽,哪怕修復(fù)好,也不如最初的音色無缺,而那根被修補(bǔ)的弦,也只不過是個替代品
“諦聽,算了吧?!?/p>
眼前的琴已經(jīng)無法再修補(bǔ)了,無論諦聽如何嘗試,帶給曼雪的感覺總是不如之前的
“公主,其實(shí)不論是什么琴,用心彈總會滿意的?!?/p>
“罷了,就讓它斷著吧,缺音色的曲子,也是一首錯曲。”
諦聽看著曼雪黯淡無光的眼神,心生憐惜,秋麒麟的花語即為閃耀,可在金色曼陀羅的光芒照耀下,那股明亮也顯得暗了些
可此時的曼雪全然沒有那么驕傲的氣息,他能感受到曼雪的惋惜,金色曼陀羅家族的特征便是耀眼奪目,可眼前的這位更像一個陪襯品,在眾人面前,她只配襯托曼達(dá)的光芒
他們兩個似乎很像,原本的光芒被覆蓋,一身的驕傲褪去,也只剩下那股清冷
諦聽很想伸手去安慰眼前的人,可自己不能逾矩,幾百年曼雪將他當(dāng)作朋友,而他呢?
閑暇之余二人最喜歡合奏,借此談心,當(dāng)初曼雪定下婚約時,他真心祝福曼雪,如今曼雪的成年禮已過,諦聽總感覺一陣心酸,亦或是揪心
“公主,陛下詔您過去?!币幻膛M(jìn)來,看著是一副生面孔,是那天為曼雪送成年禮禮服的侍女之一,那些侍女如今都給了曼雪
“諦聽大人,我先過去了,您也回吧,以后的合奏怕是難了?!?/p>
“我隨時恭候。”
待諦聽走了后,白蕾借口為曼雪梳妝淺退了侍女,關(guān)上了房間的門
“公主,您實(shí)話告訴我,那兩個荷包里的香草是如何來的?”
曼雪嗤笑一聲,“白姑,什么香草,我可不知道?!?/p>
白蕾一怔,勉強(qiáng)笑笑,“對,對。去見陛下吧,萬事小心?!?/p>
曼雪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她才醒來沒多久,精靈之王就急著見她,看來是知道些什么了,只是一個君王的怒火,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
主殿之中,看似一片祥和,確實(shí)風(fēng)雨前兆,精靈之王也只有在曼達(dá)面前才會說出心里的話,王宮里的三個子嗣,曼達(dá)是最親近的人,冰沁是可以疼寵的人,而曼雪則是最可以利用的人
親情,體面,棋子,三者并不是毫不相干,精靈之王則是擁有選擇權(quán)的人
他當(dāng)然知道下毒這種事情在王宮中屬于常態(tài),但如此顯眼倒也惹人懷疑,就看當(dāng)事人如何說了
曼雪一來到主殿,對上的就是精靈之王和曼達(dá)極為難看的面色,案臺上的荷包并無異樣,可誰又知道其中的玄機(jī)
“這荷包,你可要有解釋的?”
面對精靈之王的質(zhì)問,曼雪面不改色,未出一言,雖為言語,精靈之王也知道她的態(tài)度
“琥珀檢查過了,這里并沒有混進(jìn)去有毒的草藥,你和椿的中毒,你敢說不知道?”
“陛下,中毒的人是我和椿?!?/p>
曼雪的意思很明顯,她身為受害者卻遭到質(zhì)疑,也有指責(zé)精靈之王的意思
“這對荷包是昨日晚上,漣妃差人送來的,與別的禮物混在一起,都統(tǒng)一收了起來,今天早上我才親眼看到,一直到祠堂,我都沒做什么,難道那些侍女沒想您匯報(bào)嗎?”
曼雪一早便知道,那些侍女安排在她身邊,就是為了監(jiān)視她,原因很簡單,曼雪這枚棋子已經(jīng)不受控制了
“你的意思是,確實(shí)是漣妃想要害你?”曼達(dá)開口詢問,對上曼雪的雙眸,飽含著算計(jì),這種眼神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父王和皇兄詔她們一問便知,為何要問我?!”
精靈之王從主位站起,兩手握住在背后,從高處走下
“針線和布料用不同的藥草浸染,二者相混,便可產(chǎn)生毒物?!?/p>
精靈之王略微停頓一下,接著說道說道:“攜帶者中毒最深,你卻比椿醒得更早?!?/p>
“所以呢?懷疑我一早知道,就做好了準(zhǔn)備?”
“陛下,你懷疑我以自害來害他人,是不是我陷害,您親自問問不就知道了!”
“若真是漣妃做的,你想怎么處理?”曼達(dá)開口詢問
“皇兄這話是什么意思?!這不應(yīng)該是父王來決斷嗎!”
精靈之王略微思索,還是叫人把漣妃和冰沁帶來
“這是傳出去是王室丑聞,解決之后誰都不許往外說!”
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精靈之王想大事化小,包庇漣妃母女,曼雪心里一涼,到底自己在精靈之王心里的地位不如冰沁,那自己的母親呢,也不如漣妃嗎?!
曼雪嗤笑,淡淡的說道:“父王覺得這件事傳不出去嗎?”
“祠堂門口,眾族長可是都在,王宮中就沒有各族的眼線嗎?!”
哪怕排查的再嚴(yán),也不可能查清所有侍女侍從的背景,各族安排眼線,不過是為了探知精靈之王的意思,得到王宮內(nèi)的消息,更有野心者,甚至想取代曼陀羅家族
不過如今的精靈之王的心思難以揣測,哪怕是曼達(dá)都無法完全知道他的心思,不然為什么冰沁的封號會是念凝,曼雪卻常年不受待見
漣妃和冰沁不一會兒便來了,冰沁什么也沒說,跑到精靈之王身邊挽住他的臂膀,精靈之王眼神也緩和了不少
“漣妃,你看看這兩個荷包。”
“這不是我送給曼雪的賀禮嗎?怎么會在這里?”
“父王,這還是女兒親手送過去的呢!交給了……那個叫白蕾的?!?/p>
“這么說,在此期間,只有白蕾碰過它們。”
曼雪突然有些心慌,精靈之王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取來荷包的侍女是他的人,根本不會去懷疑,漣妃和冰沁他甚至都想從此事中摘去,而自己和椿是王室成員,更不能有丑聞傳出
“父王什么意思?難道您懷疑是白姑嗎!”
“曼雪公主,你和椿中毒我們都知道,陛下要查清,難道你要包庇一個侍女,把罪名安插在我們母女身上嗎!”
“你敢說你就沒做過什么?白姑不可能害我的,這一針一線都是你們親手縫制,針線和布料的毒,白姑如何能做到!”
“閉嘴!”
精靈之王呵斥曼雪,他知道曼雪伶俐,再說下去,這真想真要偏向漣妃母女了,他既然有心包庇,就不會牽涉到她們身上
“白蕾是我母親身邊的人,皇兄,您也不相信嗎!”
“她只是一個侍女。”
得到的回復(fù)只有這冷漠的一句話,曼雪雙眼只有震驚,她的計(jì)劃算是完成了嗎?不是為了探知自己在精靈之王心里占據(jù)多少位置嗎,如今也知道了,可她不服??!她從來沒有想過把白蕾牽扯進(jìn)來
精靈之王突然拽起曼雪的手,一道白光閃過,二人已然消失在主殿中,曼達(dá)看出,精靈之王眼神中的震怒,竟有點(diǎn)擔(dān)心曼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