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夕跟陸繹辰兩人表明了心意。經(jīng)過那件事的文夕看到了這個世間的無奈。她怪那些人的冷漠,也不全怪他們。畢竟就算是自己,也只能說些“風(fēng)涼話”,并不能幫他們脫離處境。文夕突然想到為什么她不試試去改變這個社會的制度呢?
文夕這天一大早沒去醫(yī)館而是去到了陸繹辰的房里。見陸繹辰已經(jīng)整理好了衣裝。
文夕我能跟你商量個事嗎?
陸繹辰你說。
文夕就是,我是說如果,如果能改變一下這個世界的規(guī)矩,是不是會更好一點呢?
陸繹辰規(guī)矩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定下的,也不是說改就能改的。尤其是牽扯到利益的時候,我知道你的用意,但你想要的制度觸犯了王公貴族的利益,而這些制度的實行又要依靠他們的推崇,所以是不可能的。這千百年來,不是沒有人嘗試過,只是最后都被打壓了下去。
陸繹辰你想做什么我都由著你,唯獨不要插手政治上的事。自你我定下婚約起,圣上便一直盯著我們兩家,這么多年我們都不在京城,如今的府里再也不是我們自己的人了。
文夕我知道啦。
文夕知道這定然不是說改就改的事情,但改革總需要有人先流血犧牲。可就像陸繹辰說那樣,兩家人已經(jīng)被盯上了,自己一介女子若再插手政治事務(wù)必然會引起圣上的猜忌。
日后,文夕還同往日一樣在醫(yī)館里看診,只不過閑暇時間多了一些。
這天,文夕回來的早,就陪著陸夫人在園中料理花草。
陸夫人來,陪我坐會。
文夕扶著陸夫人在亭園里坐下了。
陸夫人這些日子我看你們相處的挺好的。
文夕略顯害羞地笑了笑。
陸夫人這倒讓我想起了我年輕的時候。
陸夫人向文夕講述了她年輕時和陸老爺?shù)墓适隆K疽彩且栏改钢藿o了陸老爺,可婚后陸老爺一直很尊敬她,還對她百依百順,更是十分維護她。
這讓文夕想到了陸繹辰對待自己的模樣,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陸夫人這相處的久了就有感情了。
陸夫人這世上的規(guī)矩禮數(shù)太過繁瑣,但自從嫁給他以后,我就快淡忘了這些規(guī)矩。他說他雖不能讓我時刻做自己想做的事,但只要在他面前我永遠可以做自己。
陸夫人繹辰這孩子,自小就是一根筋,我還以為長大了是個老頑固呢。
文夕跟陸夫人都沒忍住笑了出來。
文夕跟陸夫人聊了許久,直到用晚飯時才離開。
這天里,醫(yī)館里進來一位顫顫巍巍的病人,身上散發(fā)著一股腐爛的惡臭味。醫(yī)館里的人都吵吵嚷嚷地讓他出去。文夕攔了下來,把他扶到椅子上坐下。
那人說自己前幾日腿上無故流了膿,自己胡亂敷了些草藥,卻在這幾日里越發(fā)嚴(yán)重了,如今傷口已經(jīng)潰爛成泥了。
文夕簡單清理了一下那人腿上的傷口。
文夕可有別處還有傷口?
病人身上各處倒是也有些,但都不算嚴(yán)重,只有這處。
文夕看了那人身上其他的傷口,都是小型膿包樣的。文夕照常對他進行了診斷,按病情開了藥,并加了去膿的敷藥。
沒過一會,陸陸續(xù)續(xù)來了好多身上長膿包的人,癥狀同那人一樣。文夕意識到不對勁,這可能是傳染的疾病。文夕立馬告知大夫,大夫派人將這些身上長膿包的人都帶到專門隔離傳染病人的巷子里。并立馬上報府衙,通知有類似癥狀的人快到巷子里進行監(jiān)管。
文夕跟一行人忙活了好久,才算基本完工。文夕跟著大夫為他們看診,大體都是一樣的癥狀。便依著下了藥,看看療效。
多日來,配上針灸湯藥各種方法加以施治,病情算是得到了控制,只是每日送來的人卻只多不少。文夕整日在這里忙進忙出,沒時間也不敢回家,她害怕自己萬一染上了傳染給家里人。陸繹辰這邊也十分擔(dān)心,可她知道無論如何文夕是不會跟他回去的,便只能默默擔(dān)憂。
這段時日病情雖然控制住了,送來的人也極少了,但卻一直沒有好轉(zhuǎn)。文夕跟大夫沒日沒夜地試各種方法,卻都不見成效。
往后一個月里,不知怎的情況越來越糟了,嚴(yán)重的身體已經(jīng)潰爛地面目全非。
這天里,一道圣旨在醫(yī)館里下來了。說情況好在控制地及時,感染的人數(shù)不多。如今病情惡化,久治無效,不忍看蕓蕓眾生痛苦下去,特派醫(yī)館待以賜藥解眾苦。
文夕不敢相信一介皇帝如此輕易地就放棄了這么多人的性命。圣旨剛下,府衙就命令醫(yī)館的人立馬熬藥,給那些人喝下。
文夕站在原地,心里怒火中燒。一把奪過了大夫剛接下的圣旨。
公公放肆!
公公竟敢對圣上無禮,來人,拿下。
公公身旁的兵士壓了文夕。
大夫公公,這位是陸將軍的夫人。
公公就算是陸將軍的夫人,也不能公然對圣上不敬。來人,帶走。
文夕被壓著帶進了宮里。
公公圣上,這是陸將軍的夫人。今日公然搶奪圣旨,對圣上不敬。
圣上放肆!
圣上身為將軍夫人,公然對孤不敬,該當(dāng)何罪!
文夕我倒要先問問圣上為何罔顧人命。
圣上你說孤罔顧人命?
文夕病情雖然惡化,但也沒有再感染的人。為何要賜死他們?
圣上你能跟孤保證不會再傳染嗎?你又能跟孤保證一定能治好嗎?與其讓他們活受罪,還不如早點解脫,也免得以后再生事端。
文夕就算我不能保證,你也不能隨意剝奪他們的生命。他們的生死不應(yīng)該由你來決定。
圣上放肆!孤是一國之首,孤如何不能決定他們的生死。
這時,屋外匯報陸繹辰要求覲見。
圣上知道他是為了文夕而來,他雖氣惱,可當(dāng)下也要用著陸繹辰為自己穩(wěn)固疆土,便宣了進來。
陸繹辰圣上!
圣上你不用多說了。今日之事,孤不與她計較了,你帶著她速速離去吧。
陸繹辰謝圣上!
陸繹辰帶文夕離開了宮里。文夕一路上憤憤不平,她早就做好了承擔(dān)一切后果的準(zhǔn)備也要當(dāng)面指責(zé)那昏庸的皇帝。
陸繹辰以后萬不可這般魯莽了。
文夕魯莽?
文夕你怎么不說是他濫殺無辜。
陸繹辰這里不比你的地方,沒有那么多公平正義,也無能為力。
文夕我不管,既然今日已經(jīng)成為了眼中刺,日后我就無須再顧慮。
陸繹辰不可!
陸繹辰今日過后,圣上一定會盯著你。府里除了母親和我身邊的親信,都是圣上的人。你若再不安分,日后我出征的時候怕是保不了你了。
文夕我本來也沒想……
陸繹辰你想想你母親!
陸繹辰如果你惹了圣上,圣上一定不會放過你家里的。
文夕想到了家里的處境,心里的火氣壓下了不少。
陸繹辰抱住了文夕。
陸繹辰還有我。
陸繹辰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我該怎么辦?
文夕聽到這里,只得聽陸繹辰的安生待在府里哪也不去。
陸繹辰怕文夕無聊,便照著文夕同他講的她在另一個世界里玩的玩具讓匠工打造了出來。文夕見到半差不差幾乎一模一樣的玩具,心里十分高興,滿臉的幸福。
過幾日,陸繹辰就要出征了。他放心不下文夕,可又不能帶她一起。便安排人盯緊了圣上那邊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