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做不到?！?/p>

工藤新一搖了搖頭，他看著小陳，面上勉強(qiáng)能裝作沒有任何情緒。他見過無數(shù)次這樣和兇手對質(zhì)的場面，卻無一不為了背后的真相而心寒。

不是每一個死者都是完全無辜的，也不是每一個兇手殺人都是隨機(jī)的。

“那個瘋子，在我小的時候雖然是我為數(shù)不多的朋友之一，卻……看我身體瘦小，而且皮膚蒼白，總是說我是怪物。”

“我本以為只要我什么都不當(dāng)回事，就可以繼續(xù)維持這種平和的關(guān)系。畢竟小時候都不懂事，鬧著玩——但是，他千不該萬不該，發(fā)現(xiàn)了我父親是吸血鬼這件事。”

“他不僅知道了，而且奔走相告，僅僅只過了一個晚上，全村的人都知道了。他們圍住我家……然后……我拼命逃出來，遇到了那個瘋子?！?/p>

“他看我還沒死，嚇壞了，以為我要殺他。是，我是想殺他，我用防身的匕首劃破他的胳膊，馬上要刺穿他的心臟的時候，我心軟了。”

“可是現(xiàn)在，我看到他第一眼看到我的時候就露出了一副看見老鼠的表情，他覺得我惡心……他還想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你。我太恨了，我沒忍住。釀成了大禍?！?/p>

“至于那個孩子，是因為我太久沒喝血，所以才……”

“你把我抓回去吧?！?/p>

工藤新一一直耐心地聽著，直到他話音落下，才緩步走上前，沉重地用手銬把他的手銬住，打算帶回去。

把小陳交給過來的血獵，就回到了那個老人家的居所，看她臉上滿是歲月的褶皺，還在收拾兒子的東西想要讓工藤新一幫忙帶回去。

那花布包著十多件衣服，工藤新一接到手里的時候覺得仿佛千斤重，甚至有些拿不動。老婆婆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從柜子里翻出一個圍巾又塞給了工藤新一。

她說，這是她這一個月內(nèi)織好的，過冬了天氣轉(zhuǎn)涼本打算今天給他戴上，可哪知突然被組織帶了回去，沒來得及，就囑咐工藤新一轉(zhuǎn)交給他。

待一切準(zhǔn)備妥當(dāng)，老人家扶著工藤新一的胳膊，突然深深鞠了一躬。工藤新一受不住，扶她起來的時候眼角染上幾分紅色，不過很快就消了下去。

“……不必客氣?！?/p>

他甚至有些慶幸，尸體的頭部損壞太嚴(yán)重了以至于靠外表認(rèn)不出來這人是誰，只要稍微提一嘴這個患有瘋病的人被組織看上，帶回去培養(yǎng)，也就能瞞天過海了。

他又覺得這么做很對不起那個老婆婆。

要瘋了。

臨走的時候，工藤新一按照小陳的話把徽章給了老人家，她樂得臉上的褶皺更深了幾分。手微微顫抖地摸了一遍又一遍，又拿手帕輕輕擦拭著。

工藤新一覺得再待下去就要窒息了，趕緊告別回歸了隊伍。

然后就發(fā)現(xiàn)了有什么不太對勁的地方。

黑羽快斗哪去了？？

問了身旁的隊員一嘴，那人回答道：“那個叫黑羽……什么的那個小子，說自己有些頭暈就先回去了?？晌铱此菢痈静幌耦^暈的……”

工藤新一本來還想著返回的路上問問黑羽快斗要不要來自己這邊的隊伍，畢竟看他真的有潛力，如果多訓(xùn)練一下的話日后說不定也能當(dāng)個長官什么的。

算了算了，這些都是后話了，回去再說。

不知是因為心中有事心不在焉還是什么別的原因，回到總基地的時候工藤新一甚至都沒注意到已經(jīng)踏入了組織的大門。還是服部平次看見工藤新一回來了上去拍了一巴掌他才回過神。

“想什么呢這么認(rèn)真？”服部平次大大咧咧的性格讓工藤新一覺得舒服了不少，長舒一口氣調(diào)節(jié)好情緒。

“沒什么。你那個任務(wù)完成了？怎么這么慢?！?/p>

“當(dāng)然完成了，不然我能好好地站在這里嗎？”服部平次把工藤新一拉到了一旁小聲道，“唉，你可別提了，我是故意拖到現(xiàn)在才完成的。上級說，如果我完成得快，就跟你一起出這個任務(wù)，我一看是練那些新兵登時就把報告扔了。這事我可做不來?！?/p>

工藤新一眉尖跳了幾下，其實他也不想練兵。只不過上級特意多說了一嘴這個任務(wù)沒有人接導(dǎo)致他們十分頭疼，工藤新一就不好拒絕了。

哪知道因為他身體原因出了這么大一個岔子。先別說被迷霧迷暈了險些命喪林間不說，他自己和黑羽快斗去到村子里把那個案子解決了，沒有那些隊員一點功勞。

他的風(fēng)評在新兵口中似乎又要降一點了。

之前就因為他訓(xùn)練太過于嚴(yán)格，用那些新兵的話來說簡直就是非人的虐待，導(dǎo)致現(xiàn)在的新成員一看見他就躲著走，生怕自己說錯什么話被罵得狗血淋頭。

工藤新一甚至都懶得解釋其實他真的脾氣沒有那么差。只是因為面部表情放松下來的時候真的很像在生氣。

服部平次一眼就注意到了工藤新一右臂上那個血浸濕了繃帶的傷口，咋咋呼呼喊了幾嗓子后推著工藤新一去了醫(yī)務(wù)室。

完，又要被宮野志保那個女人罵了。

“我說了多少次了你能不能別總用你那種自殺式的攻擊，你這明顯屬于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還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嗎？”

宮野志保一邊數(shù)落著一邊給他上藥，工藤新一求救似的看著服部平次，哪知道后者裝作沒看到側(cè)過頭去望著窗外的風(fēng)景。

還找死似的說了句：“唉，天氣不錯呢?！?/p>

……陰天。

你他媽想死直說。

工藤新一在心里罵了服部平次好幾句，看他的眼神都恨不得化成刀刃把他活活凌遲了。服部平次連看他都不敢看。

“別瞪他，他要是不拉你過來還想拖到什么時候去？”宮野志保故意下手重了點，看到工藤新一疼得皺起眉這才滿意，“你這胳膊至少要修養(yǎng)兩三周，給我老實在宿舍里待著不許接任務(wù)，不然我給你截肢的時候不打麻藥?！?/p>

工藤新一打了個哆嗦。

這女人絕對能干出來這種事。

他怕了還不行嗎？

回去之后的幾天都沒有看到黑羽快斗，他到底是不是組織里招過來的新兵？工藤新一起了疑惑。他翻身下了床拿好外套直奔訓(xùn)練場。

他要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