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吩咐的錢寺帶人快手快腳的布置好東西,垂著頭退出去。
黎嬌把自己安置好,一會(huì)手腳都暖起來,她看著桌上的茶,本想倒杯茶,但今晚被君凌天喂了太多茶,她收回手,窩在椅子里看著火紅的碳火想事情。
君凌天將頭靠在溫泉岸上,閉目養(yǎng)神。
溫泉蒸騰起源源不斷的水汽,水汽凝在君凌天的黑發(fā)上,順著黑發(fā)消失在泉水中。
君凌天透過屏風(fēng),眼神幽深,黎嬌的背影影影綽綽。
“今日鄭青俞傷的不是腿根,傷的是臍下三寸的地方?!?/p>
君凌天猝然開口,黎嬌還在思考東西,被這么一嚇,渾身一個(gè)激靈。
?。烤杼煸谡f什么?
君凌天看著突然一抖的影子,勾了勾嘴角。
君凌天剛才宴會(huì)上的煩躁現(xiàn)在徹底沒有了。
黎嬌還在迷茫,君凌天說了什么?鄭青俞怎么了?
她想問,張了張口又說不出話,她該怎么告訴君凌天她沒聽到?
君凌天仿佛知道黎嬌的想法,他又講了一遍。
黎嬌這次聽清了,哦,鄭青俞傷的不是腿根,是臍下三寸。
等等,什么地方!臍下三寸!那不就是……
黎嬌驚訝的睜大雙眼,鄭青俞殘了?殘的還是……這,這,君凌天做的?可是君凌天不像會(huì)做出這種事的人啊,但是,也不一定,畢竟暴君嘛,萬一心血來潮呢?
“朕沒這么惡心,他自己作的,朕想殺他倒是真的。”
君凌天咬牙切齒的想不止想殺他,還想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黎嬌眨眨眼睛,君凌天厭惡鄭青俞已經(jīng)到這種地步了?還是鄭青俞露了馬腳?總不能君凌天也是重生回來的吧?
肯定是鄭青俞漏了馬腳。
黎嬌默默地想清楚原因。
那鄭青俞怎么會(huì)傷到那種地方?
黎嬌還是很震驚和疑惑。
“這次遇襲,前有狼群后有刺殺,還是幾波人,想要朕死的人很多啊?!?/p>
君凌天似嘆似笑,他撥了撥水,水波緩緩蕩開,消失不見。
“每個(gè)人都想要朕死,都想要從朕身上分一杯羹,現(xiàn)在連貴妃都是他們想要的魚肉了,可笑,可笑至極!”
耳邊是君凌天的笑聲,可黎嬌不懂可笑在哪?可笑在人人都想要他們兩死?可笑兩個(gè)人都是孤家寡人?可笑兩個(gè)人都是魚肉,亦或其他人才是魚肉?
突厥,太后,鄭家,朝臣;知道的不知道,明處的暗處的皆是敵人,他和君凌天舉目皆敵,是可笑。
君凌天笑聲慢慢變小,變?yōu)閲@息,“貴妃,你會(huì)一直在朕身邊,對(duì)么?”
聲音低不可聞,像是在問君凌天他自己,并不需要黎嬌的回答。
但黎嬌在潺潺的流水聲中還是聽到了君凌天的問題。
孤寂,高傲。
黎嬌張嘴給出了無聲的回答:“我會(huì)。”
前世的嬌寵,不斷的寬宥,死前可窺喜愛,僅這些黎嬌就會(huì)一直陪在君凌天身邊。
君凌天本就沒有想要黎嬌聽到他的問題,他也沒真的指望黎嬌會(huì)回答,畢竟黎嬌前世到最后都是喜歡鄭青俞的。
今日,鄭青俞受傷,就算傷到那處不是他的本意,但總少不了他的手筆,黎嬌估計(jì)又會(huì)冷落他良久了。
前世就是這樣,只要鄭青魚出事,他就會(huì)被黎嬌冷落許久,直到下一次有所求。
君凌天腦海中,前世種種不斷閃過。
黎嬌知道了又怎么樣。
君凌天慢慢攏起五指。
就是要告訴她,他的厭惡鄭青俞,她已經(jīng)是朕的貴妃了,再厭惡他,也是他的貴妃!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shí)。
君凌天放松握緊的拳頭,敲擊著溫泉岸的暖玉邊,“貴妃,知道今日鄭青俞怎么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