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的感覺漫延到整個(gè)房?jī)?nèi),無聲的沉寂代替了所有的哀婉悱惻……
宮延走到窗邊,靜靜地看著外邊的景致,心里卻亂成一團(tuán),眼神里沒有任何的生氣,他找不到任何一個(gè)地方可以任自己的目光棲息,只得任它昏花過去。
過了片刻,他輕輕地松開掌心問道“什么時(shí)候走?”
“待我養(yǎng)好傷便走?!?/p>
“好?!睂m延轉(zhuǎn)過身看向她,臉上的表情顯得極為不自然,她看得出他在拼命掩飾著自己的情緒,也不好再看看著他了。她低頭道“我走后,你好好照顧自己,國(guó)家需要你,百姓也需要你。”
宮延聽了這番話,心底更是揪著疼痛,奈何所有痛楚,都只得隱埋在心底,成為只有自己才能消化的秘密。
“我知道了。這些日子你好好照顧自己,我……我會(huì)抽空來看你的?!?/p>
他轉(zhuǎn)身別過,看起來匆忙得緊,孤單的身影映照在庭院中,連樹上的枝丫也不停地晃蕩嘆息。尋木棉還是忍不住起身走到了窗邊,目光里有俗塵世間說不出的悲歡。枝頭的鳥兒嘰嘰喳喳的叫喚著依偎在一起,倒讓許多的落寞之人更感傷了些。
“原諒我,最后任性一次。”
不日,宮無忌、宮傲帶著自己的部下抵達(dá)了郜都外的城林,眼見日薄西山,他們便在林外扎了營(yíng)。
宮傲只身前往宮廷,憑密柬見到了宮延。
“大哥……”
兄弟二人再見時(shí),臉上都是久違的欣喜。他們之間沒有繁瑣的君臣之別,身份最為簡(jiǎn)單,就是哥哥和弟弟。
宮傲笑著打趣道“陵世,一年多沒見了,你怎么還清瘦了不少?”
宮延無奈的嘆息道“大哥,你若做了國(guó)君,恐怕也會(huì)吃不消吧!”
宮傲看他一臉憂愁,拍著他的肩膀問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宮延躊躇了片刻,“父親來了嗎?”
“嗯,他在城外?!?/p>
宮延的目光落在案臺(tái)上,還未等他說話,宮傲就拉著他坐了下來。
“我們兄弟好不容易聚一次,今晚喝兩杯?”
宮延不想壞他雅興,笑答道“好,夕日,備酒?!?/p>
二人在一碰二談間,述說了許多的往常家話,童年的趣事,青年的叛逆,一起練武罰禁閉的日子……每一樁都?xì)v歷在目,又好像隔了好些年頭,只得默默盼望。
宮傲喝酒喝得醉了,一邊紅著臉一邊笑著說道“陵世,我——其實(shí)還挺羨慕你的,你說你從小那么調(diào)皮搗蛋,父親還那么縱容你,你都不知道,我有時(shí)候真的好氣你……可是啊,當(dāng)我知道你不是父親的親兒子,我這心里頭又好不是滋味兒……”
宮延靜靜地坐在一旁聽他的嘮叨,這人說著說著又喝了一碗酒,不一會(huì)兒便醉倒在桌上,嘴里還喃喃道“陵世,有什么事兒都告訴哥,哥幫你!”
宮延廢了好大一番力氣才把他拽到床上,命人打了水親自為他擦洗。宮延搖頭道“大哥果然還是老樣子。”
在他面前,宮延永遠(yuǎn)可以做一個(gè)任性的小孩兒,長(zhǎng)兄如父,對(duì)他來說再貼切不過。
可他的笑顏在幾秒后又凝固成另外一個(gè)模樣,“大哥,對(duì)不起,這一次,你可能要幫我一輩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