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賓也曾想過倘若小白的身軀足夠結(jié)實,又能得到它的首肯,他也是很想感受一下騎狼的快感。
當(dāng)然,蹇賓最愛的坐騎還是他的照夜玉獅子,騎狼什么的也不過是看閑書時,見到西方有狼騎一族,因而發(fā)的大夢。
只是當(dāng)蹇賓帶著起居舍人和小內(nèi)侍來到后花園,看到囂張地騎在狼頭上,爪子還捉著狼耳的奶虎,天璣的侯爺當(dāng)時就整個呆掉了。一向自詡鎮(zhèn)定從容的蹇賓都如此,別說身后兩個比他尚且年輕的人了,小內(nèi)侍下巴都驚掉了,嘴里恨不得能塞下倆鵝蛋。
小老虎蹬鼻子上臉不算什么,畢竟小白怕金水幾乎可以說是侯府上下都知道的秘密了。關(guān)鍵被踩到頭上的白狼王,不但不生氣,還神氣活現(xiàn)的,仿佛給金水使喚是個了不得的好差事。
說好的貍奴與犬是天敵呢?不存在的。不過小白作為狼王卻很好地詮釋了犬類的天性——狗腿。
由于狗腿的小白實在過于可愛,以至于好武的蹇賓放棄了原來去演武場的想法,坐在水榭中,看一貓一狗滿院跑,拈花又惹草。
貓科動物的耐力還是有限,加之金水尚年幼,沒多久,金水便玩累了,從小白背上下來,歡快地蹭到蹇賓腳邊。蹇賓也不阻止,任憑它蹭蹭小腿求撫摸,甚而爬到蹇賓膝頭開始舔毛。
蹇賓先前聽齊之侃提過,貓科類動物吃飽喝足玩盡興后就會找個舒適的地方睡覺,睡前必定將自己一身皮毛梳理一遍。而現(xiàn)在金水的樣子,顯然是要睡了。
遲亭外跟隨金水腳步慢慢走來的小白,最終停在蹇賓三尺開外處,一如往日守著金水睡覺。
終于,小奶虎笨拙地將自己清洗干凈,挑了個最滿意的角度,蜷在蹇賓膝上,很快睡去。
蹇賓瞧著金水毫無防備的睡臉,不由回想起齊之侃初見它時說:“待他日金水長成猛虎,定能護君上周全的。”一時有些哭笑不得。這不知這么奶萌可愛的小東西,怎能被叫做猛獸。若當(dāng)真遇上麻煩,也不知是蹇賓保護它,還是它跳起來打敵人膝蓋。
當(dāng)然,這是玩笑話。蹇賓至今不忘這孩子的母親如何在重傷后仍奮勇殺敵的英姿。
蹇賓不由得嘆了口氣,將小白喚來,伸手撫摸高傲狼王的頭,“你不僅來的時日長些,年歲也長它不少,按理來說你是兄長。作為兄長,長兄如父,你須得愛它寵它,還得能護它周全。你可明白?”
純白的高大狼族定定看著蹇賓,叫人分不清它是聽明白了,還是天生沒什么情緒??刹欢鄷r,蹇賓看到它低下頭,如同承諾抑或是宣誓,隨后放聲嚎叫,宣告周遭的族群,這個小家伙,它罩著。
狼性忠誠,一生一妻,連同做出的承諾也無愧無悔。小白最終當(dāng)真護著金水,直到生命盡頭。也正是如此,金水才能活下來。只可惜小白死的地方離京州實在太遠,遠到城中人最后成了無家可歸者,而撒下的熱血也在最終成為他國土地的地方,涼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