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賓一直沒正面問過齊之侃的聽力情況，只是從他還使用助聽器推測他可能還有一定的聲感。

相識之后，他從未見齊之侃去過醫(yī)院或是服用藥物，顯見至少當下，齊之侃并未在治療過程中。

在確認過陵光對蹇賓的新朋友抱有興趣后，蹇賓與其達成一致，將齊之侃帶到了這里。

這會兒陵光從小冰箱里取出一些飲料和甜點，那邊，齊之侃走向露臺，似乎是對那架琴很感興趣的樣子，伸手想要觸摸，卻有收了回來，只是靜靜看著它。

蹇賓自進門后，視線始終停留在齊之侃戴著助聽器的耳朵上，甚至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在小沙發(fā)上落座，什么時候起開了汽水，直到陵光給了他一拐，他才回過神。

“你還真是很在意這個人啊。我還以為執(zhí)明忘憂草吃多了，把腦子塞住了?！绷旯饪村抠e這模樣，總有種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錯覺，不由得又盯了齊之侃一眼，悠悠哉哉地拿起瑞士卷吃起來。

聞言蹇賓一挑眉，“雖然黃花菜是執(zhí)明的最愛，但你這么說他，他怕是要來你這兒哭。而且，我以為為了甜品可以長出第二個胃，是可愛的女孩子才有的專利。”

“你這么說不怕挑起性別平等者的圍攻嗎？”

“我只是在夸你可愛?！?/p>

眼看著又要掐起來，蹇賓在看自己另有目的的份兒上率先退了一步，“當我沒說。你看他這樣子……”

陵光也收起了玩鬧的心思，認真道：“不好說，去靠譜點兒的醫(yī)院，給他做聽力方面全面的檢查。”

“那他剛才……”

陵光抬手示意他打住，“我看到的情況是，他在一定程度上訓(xùn)練自己用視力代替聽力，也就是讀唇語。而你說他在樓下能對二樓的琴聲有聲感，一方面得看他的助聽器是什么程度的，另一方面，也跟羽管鍵琴本身有關(guān)系。不好依據(jù)這些就做什么推測。過于樂觀?！?/p>

蹇賓臉上倒是沒什么變化，眼神里卻透出失望來，陵光畢竟與他認識這么多年，也不能看著好友這樣，只能說：“行了，你到底想我做什么？”

“跟他做朋友，旁敲側(cè)擊了解他的情況，然后從你的角度，給出意見?！?/p>

陵光點了點頭，覺得可行。畢竟他是J大醫(yī)學(xué)碩士，藥理學(xué)博士，這點事情還是能做到的?？伤惶ь^，卻看到對面少年一張得意的臉，就知道，自己又被蹇賓算計了。

蹇賓用最人畜無害的笑臉面對陵光，又伸出手拍拍他的肩膀，“我已經(jīng)拜托我哥去跟陵叔叔求個人情，就麻煩你回家跟他老人家合計合計，至于最終怎么選，我到時候想辦法?！?/p>

“嘿你個死小孩兒！”

“你們聊什么？”

齊之侃從露臺回來，見他們似乎在吵架的樣子，連忙找了一個問題想打破這貌似劍拔弩張的氣氛。

于是陵光只能眼睜睜看著蹇賓跟齊之侃討論起了在這兒蹭飯的事來。

至于什么時候回家……反正他也沒跟蹇賓約定時間，能拖就拖著唄，最好能急死這個天蝎座的死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