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和你一起共進—”何志武看了下墻上掛著的時鐘,已經(jīng)是凌晨一點了,“夜宵嗎?”
他揚了揚手里的菠蘿罐頭,月莎眨巴了兩下眼睛,心想這個莫名其妙的帥哥和莫名其妙的要求,她這會再矜持下去豈不是要孤寡一生?
她今年才二十三歲,家里人已經(jīng)在給她瘋狂尋找結(jié)婚對象,有四十歲的處男,三十歲同樣重量級的大男孩,二十出頭但還會和媽媽睡覺的媽寶男。因此,何志武在她眼里,絕對是一個超級大意外!
“坐!”便利店里只有一個塑料小板凳,月莎就把自己坐得熱乎乎的凳子遞給他。何志武卻拒絕了,他直接彎腰靠在收銀臺上,俯視的眼神,一邊看著她吃飯,一邊吃著自己的菠蘿罐頭。
“你很喜歡吃菠蘿罐頭嗎?”月莎沒有被人觀賞吃飯的癖好,她只能尷尬地扒拉著米飯,試圖找話題緩解尷尬。
“不是,是我前女友很喜歡?!焙沃疚湔f著說著突然笑了,清俊的眉眼愈加奪目,半是好笑半是無奈的說道:“她是在愚人節(jié)和我分手的,從分手那天,我每天都會買一罐五月一號到期的鳳梨罐頭。她最喜歡吃菠蘿罐頭,而我的生日是五月一號。我告訴自己,等我買滿三十罐的時候,如果她還不回來,這一段感情就會過期?!?/p>
“你怎么不說話了?是被我這樣幼稚的想法嚇到了嗎?”何志武望著眼前沉默的女孩,他感覺有點害怕,還有著急。自從失戀后,他就忘記了該怎么笑,今晚是個例外。他現(xiàn)在真的很需要很需要有人能夠陪他說說話。
“不是,就是..."月莎咽下口中的飯菜,認真道,"菠蘿吃多了會上火。"
上火?何志武張著嘴愣在原地,待回過神時,只見女孩已重新投入電視節(jié)目,油亮的唇角隨著咀嚼輕輕開合。鴨舌帽下,筆直挺秀的鼻梁格外顯眼,收銀臺的高度恰好遮住她大半面容,只露出瑩潤的半張臉,在暖黃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暈。
“那,我以后不吃菠蘿罐頭了?!?/p>
似乎是長久壓抑得不到釋放的情緒沖昏了頭腦,何志武沖動地說完這句話后瞬間冷靜下來,望著眼前如同救命稻草的女孩,他的心臟在瘋狂跳動。
他在心里不停祈禱,拜托上帝可以讓他不要再那么難受,那么孤獨。他只想找個人陪伴開心地過完每一天,只要她答應,只要她不走,那他絕對會不離不棄直到死亡盡頭!
月莎抬頭,正對上他顫抖的眼角。那雙眼睛里翻涌的不安與期待,像團解不開的迷霧。她忍不住腹誹:果然長得帥的人都奇奇怪怪,非要靠神秘感撐場子。
何志武滿心忐忑地等著回應,殊不知兩人的腦內(nèi)早已上演不同劇本。他在幻想與她從相戀到白頭的每個瞬間,而月莎卻盯著他炙熱的目光,疑惑他是不是覬覦自己飯盒里的紅燒肉。
“這是我奶奶做的,你要吃看看嘛?”月莎沒有夾起筷子而是朝他捧起餐盒,因為她根本沒想到何志武會主動地抽出她手里的筷子,用她用過的筷子夾了一塊肉放到嘴里,動作熟稔得仿佛他們早已相識多年。
筷子上有她的口水,他就這么吃了?好像還有些迫不及待地證明似的。如此親密的接觸,月莎反倒慫了,心想這男人肯定是水性楊花!不然就是有陰謀詭計!
“我沒錢。”她冷不丁冒出一句。
“我不要你的錢?!焙沃疚淇吹剿璧哪泳陀X得好笑,也更加堅定她是一個好女孩,她值得。
“我…”月莎望著他的俊臉,大腦突然當機。這男人既不圖錢,難不成看上了自己兩百斤的身子?她越想越離譜,脫口而出:“我會壓死你的!”
“噗呲—”
又一次,何志武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笑意,分手后結(jié)痂的傷口,竟被這句沒頭沒腦的話,輕輕揭開,又溫柔地敷上治愈的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