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逃跑的小狐貍?專治腹黑的馬局長
如果馬嘉祺真像劉耀文所透露的,會把他送給周少董,那為什么又送他飛機?
在看到飛機的那一刻,他不是沒有感動過震撼過,甚至不是沒有想過,或許這飛機是馬嘉祺對他的成全??蛇@樣的推測實在太自信太好,所以他不敢相信。
他一個丁程鑫,無權(quán)無勢,姿色也只能算中上,那架飛機的造價,足可以買來一百個頂尖少男少女。他絕對不相信,那是馬嘉祺平白無故送他的禮物,幫他實現(xiàn)夢想。
他說過的,他從不做善事。
難道,這也是富人的惡趣味?那個恐怖周少董的口味?所以馬嘉祺將他這樣包裝打扮,一個會開飛機的柔弱少年?
這推測只讓他頭皮發(fā)麻。
他回過神,看了一眼還在滔滔不絕的張昕。餐券是劉耀文給他的,不管他到底有什么居心,他已經(jīng)從他那里,獲得了自己想要的。
他忽然抬手,推動手桿,掀起操縱面板切換到手動駕駛模式——戰(zhàn)斗機瞬間加速到亞光速,如同一枚炮彈,從希望星球的大氣層,火速迸射出去。
張昕一下子呆了,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丁程鑫,你干什么?!這樣會飛到其他星球的!”
丁程鑫掙脫開他的手,緊張而略有些生疏地操縱著,于暗黑的天幕中仿佛乘風破浪,顛簸著開向星系最頂端的藍色星球。
“大哥!你不要管!這事與你沒關(guān)系!我到了目的地就放你走!馬嘉祺不會怪你的!”他大聲喊道,“大哥,請你放我一條生路!只要半個小時!半小時我就能降落到其他星球!”
然而從來好說話的張昕死死地盯著他,搖頭:“你瘋了!你瘋了!你竟然想背叛大人!”
他一下子站起來,拔出腰間的佩槍:“起來!離開座位!否則我馬上開槍!”
“不!你不會開槍的!”他咬牙道。
“我會的?!彼蹌恿吮kU,“這是榴彈,一槍能讓你的頭部變成碎肉渣。小少爺,立刻停止這瘋狂的行為。你企圖背叛,我殺了你,大人一定不會怪我。但如果我?guī)椭闾幼撸胰叶家?!?/p>
丁程鑫雙手放在頭上,慢慢站了起來。
眼看飛機就要撞上碎石帶,張昕連忙把槍插回腰間,坐到他的位置上,手忙腳亂地開始調(diào)整駕駛方向。
這才是丁程鑫真正等待的機會。
他悄無聲息而迅速地從座椅下拖出早已藏好的廢棄燃料瓶,重重地砸向張昕的后腦。
他悶哼一聲,慢慢歪在椅子上,鮮血從頭部流出來。
丁程鑫幾乎是燙手般,將燃料瓶往地上一丟。他雙目緊閉,很可能已經(jīng)……
對不起。丁程鑫心里有個聲音在痛楚地喊著。他對自己真的還算不錯,可是他不得不下手暗算。他想要伸手探他的鼻息,顫抖著接近他的鼻端,卻發(fā)現(xiàn)自己心跳如擂鼓,根本感覺不到他是否還有呼吸。
他努力定了定神,將他從座椅上拖下來,平放在地上。他坐上駕駛椅,低頭看到雷達顯示,去往目的地的航道暢通無阻。他迅速將駕駛調(diào)整為自動導航模式。
他長吁一口氣,靠回座椅。
太好了,終于逃出來了。
只需要半個小時,他就能抵達另一個星球。
他從懷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物件——全新的身份證明、信用卡、旅店的鑰匙、降落許可證明——這些全是他托劉耀文暗中準備的。
只要抵達地面,他就能真正過上自由的生活。他可以慢慢尋找地球,就算尋找不到,也不會再受制于人,不會窮困潦倒。
以亞光速航行的戰(zhàn)斗機,在太空巨大的背景中,卻感覺不到那飛逝的速度。丁程鑫忍不住望著窗外暗沉無邊的顏色,奇異而博大的宇宙景色。
他的目的地——“自由”星球,已經(jīng)慢慢出現(xiàn)在視野中。蔚藍的大海、雪白的大氣層……
就在這時,他脖間忽然一緊。一條粗壯的手臂,緊緊勒住他的脖子,力量大到他根本無法掙扎反抗。
張昕!他沒死!他醒了!
這認知令丁程鑫微松了口氣,然而更大的懼怕涌上心頭,令他心亂如麻。
“放開……”他雙手拼命地抓,想要攻擊身后的人??蓮堦康纳硎?,他如何相比?一個側(cè)摔,他被重重放倒在地上,背部腰側(cè)劇痛無比。
張昕滿臉是血,手掌重重地拍向駕駛操作屏上的某處,發(fā)出悶聲的巨響。他這才松了口氣,轉(zhuǎn)身看著他,狠狠擦了把臉上的血,罵道:“下手真狠!”
丁程鑫一聲不吭,提起地上的燃料瓶就朝他砸過去??伤缬蟹纻洌谷煌绞肿プ∪剂掀?,一把將他推倒。
他重重地撞在機艙中部的儀器上,航空服瞬間被劃開長長的口子,甚至在肩膀上劃出一道血痕,露出半個白皙纖細的肩頭。他的各種重要證件掉了一地,他靠著機艙,狼狽無比。
張昕走過來,掀開他的頭盔,替他脫掉宇航服。他用力掙扎卻掙不脫,樣子更加狼狽。他又拿出醫(yī)藥箱,為自己頭部進行簡單包扎后,也替他止了血,這才在他面前的地上坐下,拿著槍對準他。
“你不用管駕駛儀?”他喘著粗氣問道。他只是皮外傷,他的傷要比他的重多了。
張昕也有些暈了,喘著氣道:“我啟動了安全模式。”
“什么安全模式?”
“幸好還沒告訴你這個!”張昕氣不打一處來,“沒有飛行許可的飛機,就像沒有開槍的子彈,都有保險。一旦啟動安全模式,就會自動飛回預設(shè)地點。”
?
他心中一沉,預設(shè)地點……
一路不管他怎樣哀求,怎樣威逼利誘,張昕都不為所動,始終沒讓他離開自己的槍口范圍。四十分鐘后,經(jīng)過大氣層的劇烈顛簸,戰(zhàn)機緩緩降落在丁程鑫無比熟悉的花園中。
張昕往窗外看了一眼,幾乎是立刻站了起來,拉開艙門走了出去。
而丁程鑫呆呆地靠在艙壁上,透過駕駛艙的窗戶,看著多日未見的馬嘉祺正背著手站在飛機前方,英俊無比的容顏微微抬起,透過窗戶定定地看著他。
大概是剛開會回來,他手臂上還搭著件制服外套,頭發(fā)一絲不亂,威嚴而沉肅。在短暫的凝視后,他將外套丟給身旁的助理,然后邁著大步,臉色陰沉地朝機艙門走了過來。
丁程鑫自穿越以來,還沒有這樣害怕過。艙外陰暗的天色,艙內(nèi)凌亂一室,也比不過馬嘉祺此時陰沉的臉色。
很快,他走進了駕駛艙內(nèi),英俊的容顏背著光線,看了丁程鑫一眼,反而笑了。
那笑容竟然有幾分溫和親切,令丁程鑫遍體生寒。
他熟練地關(guān)緊艙門,上了安全鎖。他走到丁程鑫面前,目光微微一掃散落滿地的證件。他徑直越過他在駕駛座椅上坐下。
“學會了?”低沉的聲音,略帶笑意。
他心里“咯噔”一下,平平穩(wěn)穩(wěn)地答道:“基本操作?!?/p>
他點點頭:“那過來開?!?/p>
他完全想象不出他會怎么處置自己。誰都知道馬嘉祺最恨背叛,而他不僅自作主張救了劉耀文,現(xiàn)在還企圖開著他送的飛機逃跑。他就算一槍打死他,只怕都還是輕的。
可現(xiàn)在卻叫他開飛機?他慢慢站起來,小聲問:“開去哪里?”
他的聲音很隨意,仿佛一點兒也不生氣:“去太空轉(zhuǎn)轉(zhuǎn)?!?/p>
說完這句話,他微笑著抬起臉看著他。原本就俊朗絕倫的容顏,因為那散漫不羈的笑意,在這一瞬間,竟顯得比平日還要英俊幾分。
他心中疑惑,面色平靜地走到駕駛座椅前。
他卻不讓,轉(zhuǎn)頭盯著前方,斂了笑,淡淡地道:“開得好,我就不追究?!?/p>
丁程鑫一愣,有點不敢相信他的寬容和自己的好運,死死捏緊的手里全都是汗。
他連忙點點頭,站到駕駛面板前,低聲道:“謝謝大人?!?/p>
馬嘉祺沒回答。
只是駕駛位置本就不寬敞,而他體格高大,靠在座椅上,瞬間占據(jù)絕大部分空間。他幾乎全身都要貼到駕駛面板上,可即使這樣,雙腿和臀部,還是不可避免貼上他的長腿。
“開吧?!彼穆曇衾淅涞貍鱽?,難辨喜怒,“讓我看看你的本事?!?/p>
丁程鑫全神貫注地盯著駕駛面板和前方視野。這是他第一次獨自駕駛戰(zhàn)機,緊張得手心冒汗。原本心中還因為身后緊貼的馬嘉祺而十分恐懼,可隨著戰(zhàn)機逐漸升空,他立刻全神貫注地操作,一時也忘了身后的威脅。
直到飛機升到大氣層高處,以更高的速度突破。因為操作不熟練帶來的劇烈顛簸,令他東倒西歪差點兒跌倒。他的身體無可避免地撞向身后的馬嘉祺,幾次差點兒坐進他的懷里。
而他始終不發(fā)一言,在他一次不小心跌進他懷里時,他也仿佛一尊雕像,冷漠旁觀著。
很快,飛機即將突破引力的束縛,進入大氣層。丁程鑫一腳踩向踏板——
不動!踩不動!
他一下子明白過來,他的腳力本來就小,每次踩踏板都要費九牛二虎之力,現(xiàn)在站著,空間還小,更加無法施力。
他立刻慌了。如果這個時候掉鏈子,整架飛機都有偏離航線再次跌入大氣層的危險。
“我踩不動踏板!大人!大人!”他大吼,“會墜機的!”
急促的報警聲驟然響徹機艙,丁程鑫心中大駭。
卻在這時,一個冰冷堅實的身軀,帶著勁風,驟然緊貼上他的后背。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腳下的踏板已順利踩下,飛機瞬間沖破大氣層,直入幽暗的太空。
他長舒一口氣,卻在下一秒,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因為馬嘉祺維持這樣的姿勢,沒有動。
他比他高大許多,長腿幾乎將他包裹。一只手不知何時從后環(huán)繞,輕而易舉攬住了他,另一只手,卻往下探去。
“大……大人!你在干什么?”他徹底慌了,只覺得全身細胞似乎都要爆炸,又緊張又害怕。
“繼續(xù)開?!彼穆曇粼谒绺C處傳來,“以三倍音速繞同步軌道一周。這里碎石帶很多,專心駕駛。”
丁程鑫一驚。他學駕駛不到一個月,同步軌道更是一次沒飛過。聽張昕說,正規(guī)空軍飛行員新手,第一次都不敢開同步軌道??墒邱R嘉祺卻要他……
“不行的大人!不行!”丁程鑫情急之下,也不管不顧了,“我開不了!會死的!”
然而馬嘉祺竟像沒聽到他的話,手上一用力,丁程鑫只覺得身上一涼。
前方云層迷蒙,碎石帶簡直像是丑陋的鬼魅,不斷撲面而來。丁程鑫剛一分心,差點兒撞上一個大石塊,只嚇得他用盡全身力氣扭轉(zhuǎn)操縱桿,才堪堪避過,已驚出一身冷汗。
馬嘉祺的身體,卻在這時貼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