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暉劃過茅草屋最后一片下垂的尖頭,方見深深的吸了口氣,日子該怎么生活下去。破敗的墻間在春季里生出了許多綠,屋子里一張還算平整的床,剩下的也就是有著黑灰的炊具,幾塊磚圈起的范圍燃著火,旁邊的鍋里熱著昨天喝剩的青菜湯。
方見很迷惑,又有些悲傷,也感到迷茫。怎么會淪落到如此地步,想到了他前些日子不愁吃喝。拿起一只破損的陶碗,盛半碗湯,方見喝了起來。也許是熱湯提供方見體力,讓他又想起一些來。
方見才想起來他是屬于一個組織的,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使得他不得不離開。頭腦中有些黑色的影子一閃而過,方見又望了望他開了口子的手指,搖頭不去再想。
雖然想不起來更多的東西,但接下來目標就是很明確了,就是找到那個組織,做回自己以前的工作。索性腦海中還記得那個地方在哪里。
第二天。一片荒廢的庭院,白色的墻壁上已經斑駁,開春樹還沒有來得及長出新葉,玄關用鐵門半掩。方見推開赤銅師首鎖大門,心里一陣激動,終于回到這個地方。見到內部的情況,方見眉頭緊皺。
只見到處皆是一片黑土,院內草木不現(xiàn),也不見丁點殘枝敗葉。靜,出奇的靜,明明能知道四周哪怕土里都沒有了任何生命存在的感覺,讓方見額頭出現(xiàn)冷汗。
并不是說方見害怕組織里出事了,他放心不下的只有他的好兄弟。雖然他的記憶里和組織的人關系都很好,但是就是泛不起一絲絲的擔心,好似這一切和他無關。有關的只有組織的首領,他的結拜兄弟,石軒。
可是怎么會再想到石軒的時候讓我想死悲傷呢?方見心理感覺古怪,同時這黑色的土地讓他產生熟悉之感。在思考之間,方見朝著北邊的演武場敢去,那里是最有可能找到答案的地方。冥冥中有個聲音讓他趕快去到那里,他將會獲得什么也失去什么。
“你終于出現(xiàn)了,我知道你會來的,而且是趕在第七天一切快要結束的時候,一切都在這里開始的地方”眼前一身黑色衣帽遮住方見所有目光的男子,讓方見迷惑不解,這不是他心目中溫和人如玉的好兄弟。
“你是我的石大哥嗎”方見有些悲痛的,他已經確定這個聲音嘶啞,身材瘦小之人就是他的兄弟。和以前高大威武的形象天差地別,不可同日而語。
“咳咳,我可不能承受你的石大哥之稱,咳是你,你這個惡魔,害死了組織里全部的,咳咳咳,兄弟姐妹”對面男子石軒好像是在噴發(fā)自己的憤怒,不顧自己的羸弱軀體,發(fā)出怨恨的咆哮。然后又轉到自言自語“是我的錯,沒能保護好你們,咳咳咳”接著劇烈的咳嗽,好似能將心中的苦悶咳出一樣,對著方見悲憤欲絕的笑,且咳著。
方見還是在顫顫巍巍下,一步步走到石軒面前。仔細看,是一縷縷的黑色氣體在吞噬石軒的肉體,現(xiàn)在的石軒就像一個套上皮的骷髏。方見哭了,他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而眼前的一切和他又有什么關系呢?
突然,石軒,手顫抖伸出,嘆氣道“我,最后還是不能原諒你因為你該死了所有的兄弟姐妹,但我還是要原諒你,因為你是我的兄弟,這輩子唯一的兄弟”,說完,石軒閉上了眼睛,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附著在他身上的黑色氣體快速壯大,最終只留下迅速黑道及至的拳頭大小的黑氣。
“石哥,啊”方見沒想到在自己被石軒的手碰到的那一刻,瞬間發(fā)生的這些事,一切快到了及至,沒有給兩人一點點的反應時間。悲痛,傷心的感覺霸占心頭。
天空開始起風,黑色的風,慢慢的變粘稠。開始下雪,黑色的雪花,落在屋頂上,瓦片迅速的變黑。沉浸在失去親人感覺中的方見,好像頭被大力的敲打了一頓,迷迷糊糊,炸裂的悲傷,肆意橫行在腦海。沒有注意到這個世界里發(fā)生的一切,也沒有在意那團及至的黑在慢慢的附著他的身體。
在床上,兩行淚流淌到枕頭。這也太夸張了吧,方見如是想到。不過回想剛剛夢里那一切模糊又逼真的情景,讓他心情不能平靜。
現(xiàn)在,醒后,感覺到臉上還沒有干的淚水,以及心理的悲痛,仔細回想,卻是知道夢里發(fā)生的所有事情。為何夢里失憶,以及,那團黑氣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