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尹寶鏡懷孕的消息后,李暄直接愣在當(dāng)場。他喜不自勝的跑到交泰殿,尹寶鏡正坐在榻上雙手捧住肚子,臉上是柔和的笑,落日余暉灑在她身上盡顯母性圣潔。
李暄小心翼翼的擁住尹寶鏡:“寶兒,真好,我們兩個的血脈得以延續(xù)了?!?/p>
這是個幸福的,承載著父母的愛和期冀的孩子。他的到來,必定會為景福宮增添一抹生動。
尹寶鏡忍不住蹭著李暄,甜蜜的笑著:“若是男孩子,就叫李旭。旭,從日,從九,有陽光正在,光明之意。若是女兒······”李暄搶在尹寶鏡之前出聲:“瓔,若是女兒就叫李瓔。我希望她像你一樣有著似白玉般的肌膚,美麗爛漫,等她長大,我們給她挑一個優(yōu)秀的丈夫?!?/p>
尹寶鏡點點李暄額頭:“日后有了孩子,你可不許厚此薄彼啊?!?/p>
李暄握著她的手承諾:“你在我心里永遠是最重要的?!?/p>
尹寶鏡莞爾:“記住你說的話?!?/p>
尹寶鏡懷孕期間沒主動提,李暄也權(quán)當(dāng)不知道承恩尚宮這回事,只每日在尹寶鏡跟前盯著她的肚子,最后,李暄后宮只有尹寶鏡一人。
宮中的時光一日一日的過,慈慶殿那邊總病著,許煙雨同陽明君成了神仙眷侶,常常四處游山玩水,旼花公主跟許炎也有了自己的兒女。李暄慨嘆,少年時光果真一去不回。
尹寶鏡的肚子五個月大時,大妃歿了,這個掌握著尹寶鏡上輩子自由的女人在慈慶殿漆黑的夜里孤獨死去。尹寶鏡聽到消息低頭不語,既然已經(jīng)與她無關(guān),就不必再去煩惱費神。
十月懷胎,瓜熟蒂落,丑時,醫(yī)女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進了產(chǎn)房,李暄在殿外來回踱步,心急如焚。一時耳邊盡是尹寶鏡凄厲的叫聲。
“放肆!你是要違抗寡人嗎!”李暄一把推開欲阻撓他的宮人,大步跨進殿內(nèi)。
“啊······”產(chǎn)房內(nèi)尹寶鏡面色慘白如紙,汗水順著臉頰直流。
李暄奔到尹寶鏡身邊握住她的手,尹寶鏡躺在榻上叫他:“李暄······李暄······”
李暄急忙出聲:“我在,寶兒,我在這?!币鼘氱R緊扣住榻上床褥,哀哀地叫著:“疼······好疼······”尹寶鏡氣息漸漸孱弱,李暄在她身后輕輕環(huán)抱,小心的不壓著她頭發(fā):“寶兒,你心疼心疼我,把肚子里這個調(diào)皮鬼生出來,他已經(jīng)鬧騰你這么久了,再待在你肚子里不出來,我可要打他的屁股!”尹寶鏡忍住身上冷意,在尚宮的示意下在腹部發(fā)力,用力生產(chǎn)。終于,一聲孩童啼哭劃破長夜,尹寶鏡安心的暈了過去。
“恭喜主上殿下,嬪宮娘娘誕下王長孫。”李暄抱著剛出生的孩子,愛憐地撥開尹寶鏡額前碎發(fā)。
眼前這個柔弱蒼白的女子,與他從少年相伴到如今,她生下了自己的孩子。什么江山,什么王權(quán),都沒有身邊愛妻愛子來的安心。李暄食指逗弄著旭兒的下巴,在他柔嫩的臉上落下一個吻。
成祖大王大行前對李暄耳提面命,不讓他為美所惑。事關(guān)王權(quán),事關(guān)李姓王族的延續(xù),成祖大王不得不謹慎。李暄也一直以為,真正的政,治從來都是伴隨鮮血與廝殺,而江山和美人就好比魚與熊掌,兩者不可兼得。
有時李暄也會疑惑,難道父王經(jīng)歷的就是對的?高處不勝寒,父王總是孤家寡人一個,記憶中的勤政殿總是空曠的孤寂。當(dāng)故人不再,任何人都要在江山面前退居一射之地。
李暄想象著,如果讓寶兒在花一樣的年紀(jì)心中郁郁,芳魂早逝,李暄的心里就想漏了口子一樣,被回憶肆虐的生疼。所以他愿意為了尹寶鏡退一步,如今才能修成正果,團圓美滿。
夜深人靜時李暄想,王權(quán)就是享無邊孤獨。幸好,他和父王不同,他珍惜心愛的妻子孩子,珍惜兄弟情誼,珍惜著身邊的一切。
李暄偏頭看向身旁熟睡的女人,時光似乎格外眷顧她,這么多年過去了容顏一如當(dāng)初。
真好,李暄緊緊擁住尹寶鏡霸道地十指相扣。
他們合該是一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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