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宮莞常在病倒了。消息如風(fēng)般四散,說是給皇后請完安回宮的路上,在御花園瞧見臟東西,心悸受驚之下又吹了冷風(fēng),現(xiàn)下已躺在床上起不了身了。
華妃才聽說了早上景仁宮站位的官司,周寧海正聽了杖責(zé)沈眉莊和甄嬛教引姑姑的口諭準(zhǔn)備拿人,此時再得了甄嬛病倒的消息也只引華妃一笑。
少了個敵人自然是好事,華妃心情不錯道:“病了也好,安安靜靜更適合抄寫宮規(guī),頌芝,讓人看著沈貴人和莞常在好好寫,一百遍一遍也不許少?!?/p>
景仁宮,皇后又問了一遍:“你是說莞常在自請搬離承乾宮?”
浣碧在皇后和剪秋的雙重注視下倒也不曾慌亂,口齒清晰道:“回稟皇后娘娘,我家小主昨日晚間就有些發(fā)熱,本該早早來告訴皇后一聲請?zhí)t(yī)診脈,只是昨日是新人覲見的日子,這時候請?zhí)t(yī)平白添了晦氣,讓奴婢第二日再去請,興許睡一覺就好。誰承想一拖更嚴(yán)重了,也是奴婢們伺候不周,還請娘娘責(zé)罰?!?/p>
皇后厲聲道:“這種時候還說什么責(zé)罰不責(zé)罰,要緊的是趕緊伺候你家小主好起來,太醫(yī)怎么說?”
浣碧低著頭:“溫太醫(yī)把了脈又開了藥方,說有病醫(yī)著就是,只最好臥床靜養(yǎng),以免落下心悸的毛病。承乾宮離養(yǎng)心殿不遠,且宮中還有幾位小主同住,我家小主為免染及其他小主貴體,這才自請搬離承乾宮?!?/p>
皇后嘆道:“主子執(zhí)意這么做,你們做奴才的倒是不好忤逆。罷了,回去以后好好照顧你家小主,便去碎玉軒靜養(yǎng)吧?!?/p>
等浣碧退下,皇后問起剪秋:“莞常在當(dāng)真病了?”
剪秋一臉惋惜:“的確病了,奴婢仔細瞧了好幾瞧,小臉瘦削發(fā)白,躺在床上紙糊似的?!?/p>
皇后搖頭:“本以為是斗倒華妃的好幫手,沒成想這般不中用。”
晚間胤禛到了景仁宮,皇后揮手召來殿外候著的奴才:“今日新晉的宮嬪可以侍寢了,皇上請翻牌子吧?!?/p>
胤禛放下奏折,隨口一問:“怎么沒見莞常在和沈貴人的牌子?”
皇后仁慈臉容上染了一縷憐惜:“今日午后莞常在身邊的浣碧來稟報,說莞常在心悸受驚,突發(fā)時疾。未免給承乾宮其他宮嬪帶來不便,自請搬去碎玉軒了。再者……沈貴人和莞常在藐視宮規(guī),不敬先祖,華妃已罰了兩人好好抄寫宮規(guī),暫且閉宮自省了?!?/p>
胤禛語氣捉摸不定:“心悸受驚?”
皇后頷首道:“華妃當(dāng)著沈貴人,莞常在和林答應(yīng)的面賞了夏常在一丈紅?!?/p>
胤禛心里明白究竟怎么一回事,眼神凝在安陵容的綠頭牌上,想起選秀那日驚鴻一瞥,當(dāng)即伸手一翻:“藐視宮規(guī)是為大錯,再有下次皇后大可申斥沈甄兩家女眷,今晚便傳懿貴人吧?!?/p>
安陵容坐在榻上翻著書,外間突然喧嘩起來,傳旨太監(jiān)笑瞇瞇道:“恭喜懿貴人,今兒晚上皇上翻了貴人您的牌子。這些新進宮的小主里,皇上的恩寵您是頭一個。”
明德堂的奴才們瞬間喜氣洋洋,安陵容羞澀笑了笑,命素羅送上荷包:“多謝公公?!?/p>
傳旨公公收了荷包,指點道:“這位是宮里司寢的劉嬤嬤,讓她老人家先給小主講講規(guī)矩,過一會呀鳳鸞春恩車就要來接小主去養(yǎng)心殿了。小主您先拾掇拾掇,奴才告退?!?/p>
安陵容緩緩坐進浴桶,任由熱氣彌漫周身,劉嬤嬤轉(zhuǎn)身時安陵容悄無聲息替換掉那些脂膏發(fā)油,劉嬤嬤還奇怪,今日的香膏抹起來這樣順滑,想來是貴人一身奶白皮膚太好了的緣故。
靜悄悄的宮道上,唯有鳳鸞春恩車晃著鈴鐺走過,馬蹄聲踢踏,一如安陵容的心情。
龍床上,安陵容如墨長發(fā)蜿蜒在明黃床褥上。胤禛走過來如癡如醉般欣賞床上的美人:“怎的臉蛋這樣紅?”
安陵容眼神飄忽,聲如蚊吶:“大抵是方才沐浴的緣故,有些胸悶。嬪妾自幼身子不好,又有些膽小,皇上別笑我?!?/p>
胤禛嘴角勾起不明顯的笑意,知曉床上的小女子臉皮薄害羞,湊近聞了聞,是不同以往的馥郁香氣:“好香啊……”
安陵容低頭害羞,并不說話。
胤禛愛她這幅小女兒情態(tài),自然體貼入微,一夜被翻紅浪。
第二日安陵容醒來時,胤禛已經(jīng)去上朝了。安陵容嘶了一聲,揉揉酸軟的腰肢,穿戴整齊去了景仁宮請安。
安陵容心想,見了她腫的艷紅的雙唇,不知多少人要在背地里罵她狐媚子。
等回到明德堂,迎接她的是一連串賞賜,還有一則“賜椒房之寵和行宮湯泉沐浴”的口諭。這些個恩寵,竟是走了上輩子甄嬛走過的路。
安陵容昨晚那么用心,自然是為了得到這些偏愛。天下之主的榮寵,試問幾人拒絕得了?
行宮內(nèi),安陵容在池中一邊沐浴一邊哼唱家鄉(xiāng)小調(diào)。艷紅花瓣和蒸騰霧氣,襯得池中美人雪膚墨發(fā),似妖似仙。
胤禛推門而入看見的正是美人背對他于花瓣池中沐浴,胤禛彎腰湊過來擁住安陵容,美人轉(zhuǎn)身勾唇,與胤禛共同沉溺溫柔鄉(xiāng)。
胤禛對安陵容寵愛極了,宮中所有人都這樣認為。
一連半個月的恩寵,各種奇珍異寶,宮人排成一溜用箱子抬進明德堂。有宮女瞧見箱子里閃爍晶瑩的貓眼石,好不羨慕,卻被明德堂的宮人告知,不過是皇上見懿貴人喜歡,便都給了貴人讓拿著玩的。
此話一出,后宮眾人無不氣歪了鼻子,紫禁城上空的酸味都能飄到宮外去了。就連華妃,每次見了安陵容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可除了嘴上諷刺兩句還能做什么呢?畢竟皇上偏愛啊。
安陵容坐在梳妝臺前,由著宮人在自己頭上試皇上送來的簪子,款式新穎,做工精致。任誰看安陵容都是志得意滿,春風(fēng)滿面,自新人進宮已來,唯她風(fēng)頭正盛,將旁人襯得黯淡無光。
同住一宮的沈貴人林答應(yīng)唯恐被人當(dāng)成除去安陵容的利刃,越發(fā)低調(diào)了。輕易不在安陵容跟前露面惹眼,也做不出那截胡勾引皇上的舉動,面上看著安穩(wěn)得很,可心中憋屈退讓除了自己人,恐怕無人知曉。
安陵容可管不了她們心中怎么想,只要不擋她的道,自然會仁慈些,不急著一腳將那兩人踢出承乾宮。面對威脅不大的人,不必急于一時。
安陵容從不會奢求胤禛對她動心,他們二人一個要寵愛權(quán)利,一個圖新鮮貪美貌,各取所需而已,做什么冠那情啊愛的名頭,胤禛愿意對她上心,愿意對她用心,這樣便很好。
底線,不都是一步一步試探出來的嗎?
作者大大安陵容可是貌美小作精,欲拒還迎欲語還休的,這誰能受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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