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老黑一見到我們這幫人立馬閉嘴,麻溜的下了炕沿,筆直地站在我們面前。
“來、來整一棵?!?/p>
他從破舊的衣兜里掏出一盒揉得皺皺巴巴的紙煙包。
小三子很不客氣把他遞過來的煙打落在地上,“少套近乎,說,你把小黑丫整哪去了?”
仗著人多勢重,不好意思說自己狗仗人勢,我從小三子身后沖到大老黑面前,他一愣,還沒明白咋回事的時候,我便狠狠的左右開弓,,搧了他倆響亮的耳光。真爽。
呲牙咧嘴的大老黑,這個小山村里的村霸,捂著腫脹的臉,怯怯的看著我。
“說吧,別怕?!毙∪拥亩纾簿褪峭醵?,輕輕的拍了一下大老黑的肩膀。
小三子的四弟和五弟也就是小四子小五子,一聲不吭,一個昂頭背手,一個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哥倆都用睥睨的目光瞧著大老黑,如果他稍有小動作,這哥倆個就會無聲地撲向他。
這哥伵雖沒有大老黑粗實,但個個虎背熊腰,打起仗來都是不要命的主。自打這哥伵與大老黑那場大戰(zhàn),在我們那片名聲就更響了,就連高德那片靠暴力出名的張立軍,王海軍、李軍,耿軍,俗稱四大軍,都不敢輕易招惹這哥伵??磥砭褪鞘澜缰亓考壍母穸吠鹾腿?,如果一個人與這哥伵玩命,恐怕也得兩敗俱傷或是同歸于盡。
我就納悶了,嚴打那年,四大軍死刑的死刑重刑的重刑。為啥這哥伵沒一個受到重懲?最多也就是小三子賣黃色出版物進過拘留所,小五子幫人家收蕆火藥槍而被勞教三年。也許這與他們的家教有關(guān),他們那個喝點小酒就窮百乎的老爹,有句狗屁名言,“人家不欺負咱們,咱們就別欺負人家,愛女人別玩女人,女人咋可恨,也是咱們媽咱們姐妹咱們老婆?!边@就是為什么進入他家的女人們沒有一個鬧事的唯一原因。
小老頭說的前兩句有點道理,后幾句我不能茍同。為此我與小老頭探討了一番,認為多少有點性歧視,他卻沖我瞪眼睛:“別忘了咱們是父系社會,女人犯錯男人就應(yīng)該擔責,只是程度不同而已?!?/p>
這幾句大道理坐地就把我整蒙圈了。本來就不善言辭的我,只能干嘎巴嘴,說不出話來。
這小老頭竟然也會用我前文說過的詞:“程度不同。”還把他的這套臭理論美其名曰“美女放屁―佳言也?!闭媸菤馍肺乙?。
有點扯遠了,還是接著講我們、大老黑和小黑丫的故事吧:
這大老黑被我倆耳光也搧蒙圈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他結(jié)結(jié)巴巴的對我們說:“我,我也,也找小小黑丫?!?/p>
小三子有點急了,“先把舌,舌頭捋直了。”他也結(jié)巴了。
大伙都笑了。氣氛輕松下來。
大老黑也不結(jié)巴了,他接著說,“她家這塊找不著,我明個就到民豐去找?!?/p>
王二問:“為啥找小黑丫?她和你什么關(guān)系?”
“我―”大老黑又要結(jié)巴,仃了幾秒后,他的語氣緩慢下來,“和她是對象,她還欠我五千塊錢?!?/p>
王二又問,這回聲音明顯提高了腔調(diào),“那誰呢?”
大老黑自然明白那個誰是誰,大家也都從王二那焦燥的態(tài)度上,看出來八九不離十,顯然指的是那個流浪女孩了。
“讓人家拐跑了,小黑丫也可能也讓人家拐跑了?!贝罄虾谡f完,竟然抺起了眼淚“毫子”。給我的感覺這小子是在裝,貓哭老鼠沒安好心。
“我看這樣吧,”小三子又說話了,“你和我們到派出所報案,那里你會說的更清楚。”
“派、派出、出所,我、我不去。”大老黑再次結(jié)巴,那雙表面上看著很粗壯的腿,開始打顫。
小三子笑了,“咋的?有前科呀?”
“沒、沒有?!?/p>
“沒有,你哆嗦啥?”小三子的臉立馬變了顏色,“老四老五?!毙∪佑醚劢切笔玖艘幌律磉呁娉聊男∷淖有∥遄印?/p>
哥倆二話沒說,就向大老黑猛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