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曉星塵的協(xié)助,薛洋輕輕松松編織好十個(gè)燈籠。
到薛洋畢竟不是干這行的,他織的并不算好,和原來攤子上賣的沒法比。
甚至,可以說是丑。
阿箐抱著十個(gè)燈籠的樣子,薛洋憋笑得很辛苦。
阿箐你不會(huì)覺得很好笑吧?
薛洋確實(shí)。
曉星塵?
薛洋我是說,確實(shí)不大好笑。
阿箐無話,只有怒翻白眼——但她本來瞳孔就呈白色,看不大出來。
她還是把燈籠,特別是那個(gè)兔子形狀的放進(jìn)棺材里,其他的全塞進(jìn)屋子中吃灰。
就這么過了打打鬧鬧幾日,平常無波。薛洋都恍惚自己是不是還在義城,曉星塵還沒死,他也沒有渾渾噩噩為了拼曉星塵的破魂而經(jīng)歷那幾年。
直到這天,太陽還沒出山。四周都是一片藍(lán)森森的景象,薛洋環(huán)顧四周,不動(dòng)聲色運(yùn)用輕功飛至一無人廢棄小屋。
抿唇將嘴貼近唇邊吹哨,一只白鴿撲簌翅膀凌空飛來,穩(wěn)穩(wěn)停在薛洋的手腕上。
他將白鴿的腿上信條取下,展開。
上面只有一個(gè)字。
允。
還有蘭陵金氏的特殊印章。
薛洋將紙條撕得稀碎,輕輕一揚(yáng)。
紙屑紛飛間,薛洋悠然拎著白鴿的翅膀,把它往泥坑里滾了圈。
可憐的鴿子唧唧叫著仍逃不過薛洋毒手,還被一路抓著回到義莊。
阿箐醒來時(shí),就見到薛洋拎著一個(gè)光禿禿的鳥類,一地的鴿毛。
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兒抓的鴿子。雖然她心底疑惑,但只能淡淡詢問。
阿箐什么味道?
薛洋肉,你只管吃就行了。
阿箐什么肉?
薛洋人肉。
阿箐明白他又在嚇自己,不滿將棍子往地上敲打。
阿箐唬誰呢你!
阿箐道長人呢?我起得這么早,卻還是沒見著他。
薛洋又有走尸吧。他讓我負(fù)責(zé)做飯。
阿箐你做的飯能吃嗎…
薛洋那你別吃。
然而這一頓飯?jiān)缭缱龊?,兩人坐在飯桌上沉默,目光有意無意往門口瞥。
卻始終不見曉星塵身影。
兩人只能先解決掉一部分飯菜,然而到日上三竿,薛洋等得心底越沉。
阿箐喂,你說道長去哪兒了,這么久還不回來?
薛洋我去尋他。
阿箐喂,喂…!
薛洋頭也不回,提劍就出了門。
見他氣勢洶洶,阿箐也不敢太阻攔,但她也放心不下,也無法完全信任薛洋。
她便跟了上去,因?yàn)樗恢滥康牡?,跟得緊了些。薛洋發(fā)覺她在后邊偷偷摸摸跟著,也懶得理會(huì)。
薛洋走的飛快,圍著義城找了近半個(gè)時(shí)辰,才在一片樟子松林找到了曉星塵。
曉星塵呃…
薛洋頓住,瞠目結(jié)舌。
曉星塵身上是血,眼布也被紅色浸濕,拿著霜華半跪在地,顫抖著身子似在嗚咽。
他眼中瞬間充血,剛想上前去扶曉星塵,卻見一股黑氣繞著他腳下蔓延向上。
那股黑色混沌變化著,漸漸透出深紫,若有若無的聲音繞著曉星塵低語,薛洋聽了一陣,越聽越覺得哪里不對勁。
他陡然生出一層薄汗。
那魘氣的聲音,與他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