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箐忙了一陣,看道長真的無事,又看薛洋神色不太正常,便默默退了出去,轉(zhuǎn)念一想,又回頭趴在窗邊觀望了會兒。
然后她看到了她這輩子都不敢想象的一幕。
他拉著曉星塵的手,十指相扣。
薛洋俯下身去,親吻曉星塵的額頭。
滿懷了愛意與糾結(jié),小心與認(rèn)真。
他說:
薛洋曉星塵,和我逃走吧。
薛洋……
…
當(dāng)然,只是說說而已。
不確定的事情還有很多,現(xiàn)在要帶走曉星塵,比登天還難。
曉星塵第二天便醒了,他醒來懵了好久。正是吃飯的時候,在薛洋跟他的解釋下,他才慢慢回想起來。
接著便是死一樣的沉默。
阿箐覺得渾身不自在,她回想起昨天看到的一幕,更是不敢說話了。
吃完飯阿箐主動去洗漱碗筷,逃離尷尬現(xiàn)場。
薛洋與曉星塵相對無言,他主動打破僵局,向曉星塵伸出手,笑道:“
薛洋給我。
曉星塵不解,只聽薛洋繼續(xù)說道:
薛洋昨天的糖,你還沒給我。
曉星塵…昨天的糖還沒有買。
薛洋薛洋收回手,語氣平淡如常,笑吟吟的。
薛洋那便要雙份的。
他一句都沒提昨天的魘氣。
曉星塵覺得很奇怪,但他早就見識過薛洋的演技,心知是薛洋沒刻意提起。他也就不想去說明了。
曉星塵很守承諾,去市集上買了糖回來,補(bǔ)雙倍的份兒給阿箐和薛洋。
薛洋拿了糖心情變好很多。
曉星塵身上還有傷,薛洋看了看他的傷口,又隱約洇出血來。
薛洋提出要給曉星塵涂藥,說的又甜又為他著想的樣子,再加上他死皮賴臉,曉星塵傷了手又不能涂背上的藥,便應(yīng)允了。
黃昏夕陽的光從窗外撒進(jìn)來,照在兩人的側(cè)臉上,形成溫暖而美麗的光影。
薛洋嘴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兩人之間雖有芥蒂,但曉星塵笑點實在太低,屢屢被他的話逗笑,氣氛活絡(luò)不少。
薛洋道長,你想不想去云游?
曉星塵云游…?
薛洋對。
薛洋我現(xiàn)在很想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去江湖闖蕩,一個人也好,兩個人也罷,鮮衣怒馬,仗劍天涯,穿梭繁華大道,覽盡四海八荒。
薛洋是發(fā)自真心的期望。
金光瑤助力他不少,他雖血仇已報,卻還要替金光瑤做事。他本來也居無定所,沒有目標(biāo),魏無羨的陰虎符和他的鬼道之學(xué)著實提起了薛洋的興趣,便也想這般成天渾渾噩噩過了,手有降災(zāi),兜里有糖,生活倒沒有什么過不去的。
閑暇自在的日子自然是沒有幾天的,從和曉星塵見面的那開始,他與他的恩怨糾葛無論如何都糾纏不清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留在義城三年,跟著傻乎乎到連仇人都認(rèn)不出來的曉星塵,和絮絮叨叨煩死人的窮酸小瞎子,過著日復(fù)一日淡出鳥的生活。
曉星塵沉默了。
薛洋輕笑一聲,他現(xiàn)在明面上被追殺,要闖蕩江湖,估計屁股后面全是名門正派的討打,還不如安安穩(wěn)穩(wěn)過他的義城小日子呢。
更何況,曉星塵肯定不會同他一起。
他不想和曉星塵分離。
說起來,曉星塵為什么知道他身份還假裝不知道,薛洋很好奇,但他打算把這個問題藏在心底。
有些時候,沒有答案的問題,不需要去追究。
曉星塵你傷勢早已痊愈,為何還停留在義莊多年。
和以前的曉星塵不一樣,以前的曉星塵是不想去問他這件事的。
薛洋頓了頓,思索半刻,緩緩回答。
薛洋誰知道呢。可能真是因為無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