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鼻子?”芷昔冷哼一聲,沒好氣地說道:“就算你死,我都不會流一滴眼淚?!?/p>
聽到這句話,應淵的眼神明顯黯了一瞬,可嘴上依舊不饒人,“你師尊要是聽到你這句話,不知該作何感想?”
“這里是衍虛天宮,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不說我不說,師尊怎么可能知道?”她話語一頓,提高了幾分聲音,截了最后的可能去,“你莫要做長舌婦!”
應淵似乎被氣笑了,置肘撐著腦袋,側(cè)眸笑看她,說道:“實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p>
“你!”芷昔眉頭一皺,氣結(jié),竟然說她是小人,也不知道他們兩個誰更小人。
應淵長眉一挑,看著芷昔也不說話,滿臉得意。
芷昔說不過,深吸一口氣,對著應淵福了福身,轉(zhuǎn)身就走,干脆利落,毫不停留。
望著女子離開的背影,應淵臉上的笑緩緩沉了下來,垂眸看著眼前的七靈散,心底思緒萬千。
他方才本是想為她解了手腕上步離鐲的禁制,可話到嘴邊他又放下了。
這里面大概是有他的私心在作祟。
南天門外,四大帝君即將領(lǐng)兵出發(fā)前往魔族腹地,眾多仙侍仙官皆來相送,周遭頗為壓抑,顏淡和芷昔站在最后面,靜靜目送著他們離去。
“師尊走了。”
“嗯,走了?!?/p>
從南天門回到南極神霄府后,顏淡終日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芷昔又忙著妙法閣法器之事,偶爾見著她也只是平常的說上兩句。
“姐姐,你說這一戰(zhàn)要多久才能結(jié)束?”
“不知道。”芷昔長舒一口氣,拉著顏淡的手,輕聲寬慰道:“但我相信以師尊他們的能力,不日就能取勝。”
回到妙法閣,芷昔在案前坐下,垂眸看著眼底的法器卷軸,眉頭緊緊皺起,眼里有著化不開的憂愁。
看著每日從戰(zhàn)場換下來的法器和送上去的丹藥,她可以做到若無其事的去安慰所有人,可唯獨寬不了自己的心,這一戰(zhàn)比她想象的要久。
“副掌事!”芷昔身邊的小仙官青云慌亂地跑進法器閣。
芷昔回頭,冷冷瞥了青云一眼,將她那份激動的情緒瞬間磨滅,端正地站在那兒,不敢動作。
“今日的法器數(shù)目我已經(jīng)核查過了,可以入庫?!?/p>
說完這句話,芷昔輕咳兩聲,神色已經(jīng)是極為倦怠了。
青云看著她,幾次欲言又止。
“怎么了?”芷昔輕輕蹙起眉頭,說道:“你今日有些奇怪。”
“副掌事,我們贏了?!?/p>
戰(zhàn)事贏了?
意料之中,也不算稀奇。
只是看青云的表情,不見半點兒欣喜,難道——
芷昔倒退半步,不敢深想,怔怔然往前走,卻被青云拉住,“副掌事,您別去了。”
芷昔愣了愣,斜眼看著青云,逐漸紅了眼眶,隨即反應過來,猛地推開青云的手,寒聲質(zhì)問道:“為什么不去?!”
不敢看芷昔的眼睛,青云應聲跪在地上,哭腔道:“出征的上神除了應淵君外無一生還,連計都星君桓欽也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