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她與顏淡進南極神霄府時,師尊還說四葉菡萏能夠帶來祥瑞,如今看來,玩笑話當不得真。
孤身坐在黑暗里,眼淚簌簌落下,無人見,無人知,無人問,還算清凈。
芷昔笑了笑,安慰了自己,順勢躺在地上,閉上眼睛睡過去,再一睜眼天便亮了。
明明喝酒的不是她,最后卻成了她。
本來仙君入神棺林一事以芷昔的官職還插不上手,但帝尊恩典,不禁允了她親往,還將在大典上的一應事務皆交由她來布置處理,這一下就躍過了許多人去。
其中不乏有眼紅之人,說道是非,“帝君仙去,不見她有半分哀痛,轉眼就攀上了帝尊,這般心思當真不可小覷?!?/p>
“帝尊身邊的掌事女官位不還空著嗎?若她當上了,只要往朝暉殿上那么一站,我們這些人不都要被壓一頭了?!?/p>
“就憑她!”有人嗤之以鼻。
芷昔勾了勾唇角,從后面走出來,冷笑一聲,說道:“憑我如何?”
“芷昔仙子?!?/p>
“你想要那個位置嗎?”芷昔笑了笑,“我?guī)湍闳サ圩鹈媲皢枂???/p>
“不,”仙子大驚失色,矢口推拒道:“不用了?!?/p>
目光一一掃過那些人云亦云的神仙,他們紛紛垂頭不語,看著比懸心崖的小龜還不如。
繡花枕頭,空有一套。
夜靜如墨,芷昔踏月而來,袖上云霧未散。
藏書閣中,錄鳴遠遠見芷昔來,連忙搖醒了身旁的顏淡。
“芷昔來了。”
“姐姐!”顏淡茫然眨眼,然后連忙起身去迎,“姐姐,你怎么來了!”
芷昔淡淡一笑,輕聲回道:“我來找你啊,你最近怎么都不回南極神霄府了?”
“我,我來藏書閣看書,修身養(yǎng)性,以前師尊也說讓我多看書,好處多多。”
芷昔眉梢一挑,轉眸看向錄鳴,他裝得倒也圓滑,不露馬腳。
既然他們不想說,那她便不問了,若真有事,也不會永遠瞞得住。
—朝暉殿
原以為今日的朝會會如同往日一般平靜地過去,誰曾想會一語激起千層浪。
披香殿掌事難得站出來一次,說道:“帝尊,瑤池盛宴在即,禮制規(guī)模是否還一如往常?請示下?!?/p>
青羅殿掌事緊接著在后面說道:“此番天界大戰(zhàn)得勝,理應慶賀,小仙覺得此次瑤池盛宴應當廣邀三界眾仙,辦的比往年更盛才是?!?/p>
此言一出,眾仙神附議。
芷昔站在其中,面色沉沉,嘴角抿成一條線,遲遲沒有動作。
她在等,等殿上的帝尊給出肯定的答復。
“準了?!?/p>
一瞬間,芷昔的心跌落到了深淵。
“帝尊,”她適時出聲,沉下步子,緩步走到殿前,跪在白玉石上,淡淡說道:“芷昔以為此舉不妥,我天界雖勝,但傷亡慘重,他們尸骨未寒,我們何以為樂。”
一時之間,滿殿寂然。
帝尊坐在殿首,目光幽幽地看著殿下的女子,帶著絲絲威壓。
螢燈站出來,冷言諷道:“副掌事,天界是三界之首,做事該以大局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