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風邶只當沒看見,繼續(xù)說道:“說來慚愧,夫人也是追我至此,才會誤入公子房中。”
看著二人,涂山篌默了默,說道:“既已成家,還是少來這種地方為好?!?/p>
防風邶點頭賠笑道:“公子說的是?!?/p>
防風邶拉著防風意映退出房間,走僻靜的路,離開了歌舞坊。
路上,防風意映一直心不在焉,任由防風邶在前面拽著她走。
登上馬車,防風邶看著防風意映那副似丟了魂的模樣,有些氣惱,聲音不由發(fā)冷:“若我沒看錯,你剛才是想殺了他?!?/p>
“是?!?/p>
這回防風意映終于有了反應。
防風邶問:“為什么?”
防風意映扭頭不看他,梗著脖子說道:“沒有為什么。”
聞言,防風邶輕笑出聲,往后一靠,幽幽地說:“他叫涂山篌,是涂山氏大公子,你殺了他,就等于得罪涂山家,想過后果嗎?”
聽到涂山家三個字,防風意映就不禁想起她穿上嫁衣義無反顧踏進涂山府的那一天,也想起了那段痛苦的感情。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現(xiàn)在的她討厭有關于他的一切。
防風意映放開緊握的拳頭,轉回頭看著防風邶,沒好氣地說:“不用你來說教我。”
“我說教你?”防風邶苦笑著搖了搖頭。
“如果我沒記錯,這應該是你第一次見涂山篌,你們素昧平生,殺他,什么理由?”
“就算他只是一個普通人,也是你想殺就能殺的嗎?”
防風意映沒法和防風邶解釋,惱怒地瞪他一眼,起身就要走。
防風邶忙抓住她:“回來,坐下!”
車輪轆轆,馬車朝著防風府駛去。
車內(nèi)寂靜一片,似是怕防風意映跑了,防風邶拉著她的手就沒放過,直到踏進府門。
防風崢見狀,奇怪道:“看表情,你倆一定是吵架了,但吵架還能這么和諧的,實屬罕見?!?/p>
聞言,防風意映依舊面無表情,斜睨了防風邶一眼,然后猛地抽手,衣袖險些甩在防風崢臉上。
望著防風意映氣沖沖離去的背影,防風崢摸了摸下巴,目光投向防風邶:“怎么回事?惹得小妹這么大氣性?!?/p>
防風邶笑了笑,說:“女兒家,偶爾有點脾氣很正常?!?/p>
“嗯?”
“什么?”
女兒家?
他沒聽錯吧!
防風崢還沒明白防風邶話里的意思,人就已經(jīng)施施然走了。
這么一看,他才像個外人。
*
防風邶從外面回來時,天已經(jīng)快亮了。
黑色斗篷上沾染著血氣和露氣,交織著甚是難聞。
他皺著眉,換下衣物。
如果不是因為防風意映那一通亂搞,他也用不著大半夜跑出去殺人。
防風邶躺在榻上閉目養(yǎng)神,迷迷糊糊間,竟聞到有胭脂清香飄來。
有人進了他的房間。
他竟一時沒有察覺。
防風邶沒動,剛睜開的眼又閉上,勾唇輕笑道:“不想死,就現(xiàn)在滾出去?!?/p>
可那人并沒有聽他的勸告,依然朝他榻邊走來,只是動作極其緩慢。
慢的都讓人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