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摩洞無人打擾,一刀和海棠便一直等到了了空出關那日。
洞外梵音陣陣,一刀聞聲而出,毫不客氣:“和尚,你要帶我去見了空嗎?”
“貧僧就是了空?!贝让忌颇康睦戏秸珊κ┒Y:“阿彌陀佛,施主是故人之子,歸海一刀吧?!?/p>
“了空,你知道我的來意吧?!?/p>
“父仇不共戴天,施主的心情,貧僧非常清楚,既死在雄霸一刀之下已是天意,但在決戰(zhàn)之前,貧僧希望與施主約法三章?!?/p>
一刀頗為激動,“我跟你還有什么可約的?”
“一刀,我想大師這樣說一定有他的原因?!焙L膭褡∷?,彬彬有禮,“大師,請講?!?/p>
“這其一,假如我僥幸贏了,是不會開殺戒的,但請施主往后勿提報仇二字。
這其二,假如我死了,望施主以后也別開殺戒,傷害我少林門人。
這其三,雄霸天下乃歪門邪魔之刀法,一旦練成,將永遠受它控制。待施主報完仇之后,馬上找我的師兄了結,助你廢除此功,免入魔道?!?/p>
聞言一刀不語,海棠卻扯了扯他的衣袖,“一刀,大師是一番好意?!?/p>
可惜……“我今天心中有一個仇字,其他的我什么都聽不進去!”
話剛畢,他已提刀砍了過去。
他的刀,銳利,殺機重重。
相比之下,了空大師空手接刃,只守不攻,數(shù)招之后,更是順勢松了抵擋,任由一刀的刀,刺中了他想刺的人。
那一瞬間,一刀并沒有感受到輕松,他甚至下意識抽回了刀,看向了空的目光全然不解。
明明他們都說,爹是他們殺的。可如今父仇已報,他卻好像一點都不覺得高興。
“施主,大仇已報,請趕緊找了結,阿彌陀佛……”
了空,圓寂。
海棠雙目含淚,從一開始她就知道,三位前輩都不是什么所謂的兇手,她也知道,她攔不住一刀??烧娴囊姷街鞒执髱熕涝谘矍埃€是忍不住哭道:
“你現(xiàn)在滿意了?了空大師,他足有自保的功力,但他一招都沒有還手,反而故意受你這一刀。他這樣做,是想化解你的仇怨,不想讓你沉淪魔道,你醒過來呀一刀!”
“我現(xiàn)在很亂,”一刀不斷后退,“不要逼我,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他大喊著離開,海棠怕他出事,只能追了上去。
不論是怎么想的,總歸,一刀與海棠又到了少林寺大門外。
少林寺內,八大門派之人都已到了。
了凡道:“各位掌門,現(xiàn)在江湖上是險惡叢生,這一切都是歸海一刀造成的。了空大師現(xiàn)在杳無音訊,大家要對歸海一刀提防一二啊!”
這話,實,也不實。
如今江湖上消息傳得沸沸揚揚,歸海一刀練了魔刀,先逼死了劍驚風,后又將外出訪友的麒麟子也殺了!
麒麟子之死,乃是華山派人士傳出來的消息。據(jù)那幾名目睹此事的弟子說,麒麟子前輩的傷口,就是歸海一刀的那把刀造成的。
如今,聽說麒麟門的弟子已將師父的遺體帶回了門中。
至于現(xiàn)下……
海棠和一刀突至,了凡大師當即質問:“歸海一刀,主持方丈呢?”
“死了。”一刀此時,顯而易見是不對的,比之往日不知更狂了多少?!澳銈冏甙?,我答應過了空,不殺你們?!?/p>
“邪門歪道!”了凡當即呼喚:“諸位,本寺主持已被此邪魔所害,大家要為了空大師報仇啊!”
聞言一刀哈哈大笑,“海棠,了空叫我不要再殺生,行嗎?可以嗎?這些廢物一定要送死,我也沒辦法!”
這話,根本不像是一刀能說得出來的??墒?,縱然知道不對,海棠也沒有辦法阻止一刀沖了過去,與八大門派之人戰(zhàn)做一團。
直到最后,海棠能做的,不過是拖著重傷的身體,將一刀帶走。
只是,暈過去之前,他們也不過是到了衡山腳下罷了。
再醒來之時,海棠是被一刀抱在懷里。
“海棠,發(fā)生什么事了?海棠……”
“這次,你走火入魔,被雄霸天下控制了,他們傷亡很大,我也中了毒鏢,我們一起逃到了這兒?!?/p>
“我殺了很多人……”回憶突然闖入腦海,一刀突然不知該如何反應,索性海棠支撐不住又暈了過去才將他喚回了神,急忙將人背起來去找落腳之地。
今日之事暫且沒有傳這么廣,所以他們住進客棧倒還算方便。不過海棠中了毒,也拒絕一刀替她吸毒。
“這是衡山派的毒劍,我身上有解毒萬靈丹?!?/p>
一刀找出丹藥喂了海棠,卻仍舊擔心,“這天下第一莊的解毒萬靈丹,真的能解嗎?”
“只能止毒一兩天,還是要回到天下第一莊,找第一神醫(yī)解毒,如若不然……”性命終究是保不住的。
一刀此時倒是正常:“這衡山派名門正派,居然用毒劍?!?/p>
“他們比武求生,不擇手段,還說什么邪派正派?!焙L娜缃褚膊幻獗г挂欢2贿^,她早知江湖險惡,也向來不信名門正派皆正義之士,所以也點到為止。
“海棠,你在這里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回來?!?/p>
“你要去找衡山派?”
“他們一定有解藥的?!?/p>
聞言海棠虛弱搖頭,“你不用找他們,他們正在找我們?!?/p>
“你怎么知道?”
“這就是衡山腳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