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根，碎了？”

“嗯?！蹦б酎c(diǎn)頭。“其實(shí)最開始我也不知道，是后來我整個人都清醒過來了，看見榮狄種種瘋狂的所作所為之后再無波動才有所猜測。”

魔音將丁瑤到南越那日的事一同告訴了仙樂，包括那異世之魂妄圖奪舍她的事。

好像很久，她們姐妹已經(jīng)沒有像今天這樣心平氣和的站在一起說話了。

只是……“你到底知不知道，情根碎了意味著什么？”

“不知道，但是大概也猜到了?！蹦б舴炊Φ贸鰜?。情根碎了，可就也就是意味著，她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人，也會對其他的人漸漸失去憐憫、同情、慈愛、感情……這些所有好的情感，或許她都會漸漸失去，只剩下她作為靈獸騰蛇本性的暴戾。

但，還是那句話，這是她該得的。

仙樂也依舊是那句話，“對不起，是我沒有照顧好你。”

魔音搖頭，“我說過了，這怪不到你的頭上，一切都是我的報應(yīng)。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起碼我還是師傅的弟子，理智還在，我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說實(shí)話，我覺得這樣也很好，只用考慮得失和利益，不會感情用事，自然就很難再做錯。”

像是今日，她會來找仙樂說明一切，其實(shí)也是算準(zhǔn)了仙樂就算會恨她、怪她，也絕不會殺她。只是，她沒想到的是，仙樂竟然會把責(zé)任攬在自己的身上。

現(xiàn)如今，魔音倒是開始有些明白，為什么師傅一向更器重白矖?；蛟S，這也是她永遠(yuǎn)沒辦法比得上仙樂的原因。

就像是現(xiàn)在，仙樂還在為她擔(dān)心：“可是，一旦有一天你出現(xiàn)什么意外，徹底失去理智，你會很容易墮入魔道之中?！?/p>

“所以，我才來找你?！眮淼狼?，自然是真心。但，這也是魔音的目的：“我想你能回到南越，就算你介懷之前的事不想再擔(dān)任大祭司的位置，至少，有你在南越，可以讓時幽冥忌憚。而且，萬一哪一天我出賣你的事情被公之于眾，有你在，南越臣民的心也亂不了?！?/p>

仙樂搖頭，“我回不去了?！?/p>

“為什么？”

“我如今不過是一具活著的軀殼，只是一個能說話的行尸走肉，沒有五感也不會痛不會傷，看似活著，其實(shí)很快就會破敗。”

“為什么會這樣？”魔音皺眉。

“因為我沒有靈魂。”

“那你現(xiàn)在……”

仙樂輕輕笑了，“可能是支撐身體的靈力已經(jīng)快耗盡了，我已經(jīng)撐不了多久了?！?/p>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除非我能一直靠靈獸的血維持活著的狀態(tài)，否則沒有其他的辦法?？墒牵@樣對那些靈獸來說，不公平。”

雖是不公平，可仙樂自己心里也清楚，她選擇將這件事說出來的那一刻，其實(shí)已經(jīng)說明了她遲早會去抓靈獸取血。

或許，她動不了手。

可，她身后還跟著榮狄不是嗎？

在這個世上，能活著，沒有人會愿意去死，重新活過來的仙樂也不例外。她不想死，至少現(xiàn)在還不想死。

“現(xiàn)在的仙樂，早就不是二十年前的那個仙樂了。魔音，你回去吧?！?/p>

“不，你忘了，還有一個辦法?！?/p>

仙樂瞳孔一震，“你……”她沒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魔音已經(jīng)拿出了匕首，割破了她和自己的手心。

她們的手牢牢握在一起，鮮血透過無形的屏障涌向仙樂的身體，迅速充盈著她的身軀。

仙樂的臉色漸漸好轉(zhuǎn)，但魔音，臉上卻漸失血色。

“你這樣做，值得嗎？”

“可我本來就欠你一條命?！?/p>

“那也不必以這樣的方式來還?！?/p>

“可這樣，是最簡單的方式?！蹦б羲砷_手，臉色蒼白，卻并不后悔用了同生契約。

她本是仙，因治水被削了仙籍。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是妖，她始終還是女媧娘娘的弟子。

既有機(jī)會成神，為何要墮入魔道？

“你缺的，只是支撐你活著的媒介。如今你我性命相連，有我的血肉作為支撐，你就不用再擔(dān)心哪一天撐不下去?！?/p>

“可若是我死了，你也活不了，你真的不后悔嗎？”

“你的靈力遠(yuǎn)勝于我，如果真的到了你要動用性命的地步，我恐怕也逃不掉的?！蹦б艨粗骸澳敲船F(xiàn)在，你能答應(yīng)跟我回去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