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時間有句話很火,叫“我有故事你有酒嗎”。
此時兩個人各懷心事的人坐在酒吧門口,沒有酒,姜非歡面前只有一杯喝了一半的奶綠。
他倆的故事倒是一籮筐,帶著回憶的潮濕,淅淅瀝瀝地鋪展開,還沒見到太陽,就又被胡亂地塞回腦海深處。
“我比你大不了多少,我怎么救你?”張毅成問。
他的聲音很和緩,帶些平常不顯的溫柔,用著最平淡的語調(diào)。
“你不應(yīng)該把你的人生壓在我的身上,沒有誰能管你,沒有誰能救你,除了你自己。”
還是一句大道理。
姜非歡縮在小小的一張椅子上,把頭埋在膝蓋里,“可我太累了?!?/p>
他看到姜非歡眼睛紅紅的,落下一滴淚來。
張毅成沒碰到那滴眼淚,卻覺得自己好像被什么燙了一下。
“姜非歡,我救不了你,”張毅成輕聲說,“但是你可以跟著我一起,我們自己救救自己?!?/p>
收拾了一下心情,兩人在外面隨便吃了頓午飯。
整個過程姜非歡都是笑嘻嘻的,也不知道她怎么這么高興,跟上午無精打采、自揭傷疤的可憐樣兒根本不一樣。
但張毅成能猜到一點,那是一種潛藏于心的傷痛終于找到了機會宣泄出來的暢快肆意。
哪怕不一定能被理解,但說出來了,心里壓著的重量就會減輕幾分。
“一個人住,生活費怎么辦?”
“???”
“我說,錢?!睆堃愠裳院喴赓W地重復(fù)了一遍問題。
錢這個字,復(fù)雜也不復(fù)雜。
錢這個東西,重要也不重要。
“啊?!边€是同樣的音節(jié),這回是恍然大悟的意思,“上面會發(fā)獎學(xué)金,優(yōu)秀學(xué)生免學(xué)雜費,所以獎學(xué)金可以用來買資料和書?!?/p>
姜非歡說,“平常生活就……”
“在外面幫別人代筆。”
張毅成皺了皺眉,問道,“不會影響學(xué)習(xí)?”
姜非歡搖了搖頭:“不怎么影響平常生活?!?/p>
張毅成又問:“那你既然能寫,為什么不自己寫?”
對于這一行他沒什么了解也沒什么見地,只是單純地問。
與其在別人背后當替身,倒不如自己走到臺前來表演。
“我又不是有什么了不起的大愿望,非要拿個諾貝爾文學(xué)獎什么的,我就是掙錢而已?!苯菤g笑笑。
不為名但是為利,所以做代筆是比寫原作更加理想的出路。
張毅成點頭,沒再接著問。
能有自己的想法和規(guī)劃,就已經(jīng)很好了,他沒必要再去指手畫腳。
W市是個很奇怪的城市,天氣越冷,雨下的就越多。
前幾日數(shù)見不鮮的好天氣仿佛過眼云煙,幾乎要壓到樓層頂?shù)暮谠谱屢稽c光都透不出來,壓得人心下燥郁。
陽臺外的大雨頃刻落下,噼里啪啦的,樓下的樹被狂風(fēng)吹得東倒西歪。
從天晴到暴雨,只需要一個眨眼的時間。
天色黑了下去,沙一汀打電話來,在聽筒那邊大呼小叫:“殺不死快來接我,我沒帶傘,回不去了!”
張毅成一點也不客氣,“有傘沒傘都是要淋濕的?!?/p>
沙一汀:?
他罵人的話吞了回去,嗤笑了幾聲,看著外邊兒的傾盆大雨,“算了你別來了,你來了我怕我會忍不住打死你,最后我倆都回不去?!?/p>
“我也沒打算去?!睆堃愠晌⑽⒁恍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