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祈他不顧同族性命,護著同族血仇,不是錯嗎?!??!
藍祈一雙眼睛瞪圓了,顯然怒極恨極,連胡子都不停地顫動著。
他的次子藍迎便是死在了不夜天上的。
十三年前在藍忘機救下魏無羨被定罰時他就發(fā)過一次難,堅持要將藍忘機處死,后面藍忘機被罰三十三道戒鞭,他仍是不服,藍曦臣許下他一脈不少好處,他才被勸服,但十幾年來稍有不順就如現(xiàn)在一般各種陰陽怪氣冷嘲熱諷,不過因著他到底死了一個兒子,又沒真的作出什么,藍曦臣人前人后還是多哄著他給他留有幾分長輩的薄面。
不過藍曦臣讓著他,藍啟仁卻是絕不肯的。
藍啟仁當年之事,若真論對錯,也是金光善陰謀算計之錯!是我們未辨明是非曲直盲從之錯!不夜天上、亂葬崗上,我藍氏喪命的三十八位同胞族子,該是算到我們頭上!
藍啟仁藍述,若我不曾記錯,當年族會上,堅持不夜天誓師大會的便有你一個!
藍祈說不出話來了。
當年他確是支持剿殺夷陵老祖那一派的,他的次子藍迎當時方是十七,天資不錯,修為也佳,只是生不逢時,沒能趕得上射日之征,沒有功勛榮譽在身,夷陵老祖所修邪道,臭名昭著,又犯下殺了金氏少宗主的惡行,他便想著能讓次子參與剿殺,也好有些拿得出手的功勞。
——可他沒想到他的迎兒會死在不夜天上啊!
迎兒還那么小,還沒有娶妻生子,就在那個光影繚亂的夜里變成了一具冰冷殘缺的尸身……
藍祈喘著粗氣,依舊是怒目圓睜,胸膛略向前挺著,可其實早就沒有了一開始質(zhì)問的氣勢,只是下不來臺罷了。
藍祈作為支脈族長,他和嫡系一脈的斗爭沒人插嘴,如今硝煙將散,倒有人在旁邊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藍述舅父,您且冷靜,快先坐下罷。
藍祈回頭看他一眼,一甩袖,憤憤坐下了。
經(jīng)了這一場,家宴的氛圍也早就沒了,整個廳堂里個個都是低頭用膳,偶有眼神交流,也盡是無奈苦意,直到家宴散了,三三兩兩出了廳堂才吐出一口氣松懈下來。
作為東道主,也是后半場的主持鎮(zhèn)場之人,藍啟仁是最后才出來的,藍思追和藍景儀兩個小輩跟在后面。
藍啟仁若是看到宗主,叫他忙完了來松風水月見我。
藍念——藍景儀是。
藍愿——藍思追是。
藍思追和藍景儀兩個小輩一揖,再抬頭,藍啟仁已經(jīng)走遠了,只留下一個略顯疲憊的背影。
藍愿——藍思追含光君匆匆離場到底做什么去了?
藍景儀搖了搖頭,不大歡快,藍思追細瞧兩眼,發(fā)現(xiàn)了些許的憂慮。
——景儀并非是不知,只是不能告訴他罷了。
神神秘秘的,含光君是,如今景儀也是。
藍思追有種直覺,含光君和藍景儀擔憂著的是同一件事,而這件事并不是什么壞事。
不是什么壞事,不會危害到藍氏、危害到身邊人,那就不管它了!
他暫時不知道也沒關(guān)系,等到了他能知道的時候,他們一定會告訴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