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的路還算好走,第一日,藍忘機走了約有三分之一,第二日六分之一,腳下已經(jīng)開始有薄薄的雪,天上雪花飄飄,落在掌心片刻消彌,可到了第三日,風雪變得凌厲,刮在臉上像刀子似的生疼,藍忘機緊了緊衣襟,繼續(xù)往上走。
愈往上,風雪愈大,若是生得單薄些的,只怕要被風吹得原路滾落下去,藍忘機解了避塵作支撐,半步也不肯退,轉身回望,已經(jīng)是茫茫一片,看不見來路,也看不見前途。
興許這昆侖山當真是天之柱,靈氣比他們那些所謂的仙門福地還要濃厚幾倍,藍忘機體內(nèi)金丹不斷運轉著與風雪抗衡,天色暗下來后還要時刻防備著可能隨時從雪地里撲出來襲擊的野獸,耳邊風聲喧赫,忽然有些異響越來越近,藍忘機提劍防備,一旋身,就見一個黑褐色的人影拼了命地躥過來。
人躥得近了,也看得清晰了,后面追著一只體型巨大的雪豹,雪豹四肢肌肉遒勁,爪子鋒利,一雙眼睛發(fā)著綠油油的冷光,那人被追得只恨沒能生出三頭六臂,看見藍忘機,下意識地就往他身后躲。
聶懷桑含、含光君,救命啊——
那人著實驚嚇過度,喊得都破了音。
藍忘機握緊了劍,足尖微分借力躍起,然后揮劍便斬,只見雪亮劍光沒入雪豹柔軟的腹部,然后就是一聲沉悶的巨響,雪豹落在雪堆里,濺開的血漬落在茫茫之間,似是潔白宣紙上的灼灼紅梅。
轉了身,劍也收入鞘中,藍忘機才把目光落在求救之人身上,那人手上方才拎著的刀不知何時又換了漆黑的玄鐵扇,展開擋了半張凍得通紅的面頰。
藍湛——藍忘機聶宗主。
聶懷桑好巧啊含光君,你又救了我一次……
他這般尷尬的寒暄顯然藍忘機并不買賬,目光似是比這滿天地的雪還要冷上兩分,聶懷桑收了扇子,也不裝什么深沉了,搓著手靠過來。
聶懷桑好吧,也不巧,含光君可是為了昆侖山靈玉而來?
藍湛——藍忘機嗯。
藍忘機并不隱瞞,昆侖山雖然是神山,但苦寒非常,附近都少有人煙,他們二人在此相遇,總不可能是散步消食來了這鳥不拉屎的地兒,而這昆侖山上,有價值又是他正能用上的就是那一個罷了。
聶懷桑含光君,你我合作?
藍湛——藍忘機昆侖山靈玉,五百年只有一枚。
聶懷桑我知道,我不要靈玉。
藍忘機眉頭微動。
聶懷桑我要靈玉伴生的那株雪域幽蘭。
藍湛——藍忘機可。
藍忘機也不問為什么,聶懷桑敢一個人往昆侖山來,肯定也有所準備,只要聶懷桑不同他搶靈玉,兩人合作自然要優(yōu)于他一人,若是聶懷桑要與他搶——
他也不懼。
不過他雖不問,聶懷桑卻已經(jīng)開始解釋了。
聶懷桑當年藍氏先輩來這山上取走了靈玉,卻沒有取走伴生的幽蘭,靈玉與幽蘭產(chǎn)于昆侖山靈源之中,靈玉是靈氣激蕩凝聚而成,幽蘭卻也不弱,有蕩滌濁氣之效,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