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jì)辭彥馬不停蹄地趕路,硬是把六日的路程縮短成了兩日,一身冰冷,一臉疲憊卻又神采奕奕的走進南阜。
黎國比鉞國更遠(yuǎn)一些,大概還有兩到三日,鉞國的車隊便可抵達,紀(jì)辭彥想早些見過那個魂牽夢縈的人,所以來得格外早一些。
開了一個客棧,洗去一身攜風(fēng)帶雨的疲憊,他卻怎么也睡不著,滿心滿眼的都是蘇木落的模樣,讓他抓心撓肺,輾轉(zhuǎn)反側(cè)不得安眠。
突然,手指有了輕微的晃動,心里的異樣感也極為強烈,他突然心安下來,他的神明,要來了。
他翻身下榻,看著黑不見底的虛空,像個遙望山海的人,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遠(yuǎn)處,心里安定。
想要躺下,卻是睜眼難安,他苦笑了一下,翻身下榻,騎上馬趁著夜色出了南阜,踏上了鉞國境內(nèi)。
這邊,蘇木落也感受到了指尖的異樣,有些略微疑惑,難道,紀(jì)辭彥在邊境,那他要嫁的是何人。
他神色莫測,面色難言。
“殿下,前方?jīng)]有落腳地,我們便在這里安營扎寨,不知殿下意下如何?”負(fù)責(zé)的人頗有些謹(jǐn)小慎微的道。
倒也不是他膽小,而是蘇木落太冷了,壓迫感太強,總是讓他莫名的膽戰(zhàn)心驚。
“嗯。”蘇木落聞言,輕輕應(yīng)了一聲。
為首的人得到旨意,也揮手停下,眾人有條不紊的扎起了帳篷。
蘇木落下車看著無邊夜色和在叢林中若隱若現(xiàn)的縹緲的月色,輕輕伸出手,柔和的乳白色的月光落在他的手上,肩上。
他一襲紅衣像是會發(fā)光一般,看呆了在座的所有人。
蘇木落仿若無知無覺一般,語氣清冷不帶感情道:“還要多久進入南阜?”
大家聽到這冰冷又似流水般悅耳的聲音回過神來,為首的人一怔,甩開腦中亂七八糟的思緒,恭敬的回答:“若是不耽擱,后日便能進入南阜?!?/p>
兩日。蘇木落默念一聲,指尖的感覺消失了,他有些煩躁,若是紀(jì)辭彥便在附近,那么他們不就錯過了嗎?
“殿下可是有何吩咐?”李若便是此次送親的使者,看著蘇木落平淡的面色,他輕輕地問了起來。
蘇木落沒有回答,這是看著虛空,冰冷漠然的臉上看不出什么情緒,不過,卻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孤寂感,又仿佛下一息便隨風(fēng)歸去一般。
“黎國的使者何時到?”蘇木落收回了手,清清冷冷的嗓音讓大家的怔愣了一下。
“黎國國都離南阜遠(yuǎn),正常情況應(yīng)當(dāng)比我們晚三四日。”李若心里估算了一下,謹(jǐn)慎的回答。
“我們在中都多待一日吧?!碧K木落冷冷淡淡看不清情緒。
中都是鉞國與黎國的邊境,而南阜是黎國的邊境,跨過中都,他們便到黎國了。
李若心里說不出的悲傷,或許,殿下也是十分不舍鉞國的,只是想多留一日,未嘗不可。
“一切聽殿下安排?!崩钊袈詭械膽?yīng)下。
“嗯?!碧K木落輕聲應(yīng)了一下,看著荒蕪的樹林,提步進了馬車。
蘇木落垂眸看著修長的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輕地勾了勾,沒有反應(yīng),仿佛剛才突如其來的異常是一場幻夢一般。
他輕嘆一聲,有些無可奈何,做人總是限制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