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都
T組織總部內(nèi),十多個男人穿著白大褂站在一臺體積略龐大的儀器前,其中一個男人修長的手指正迅速地敲擊著鍵盤。
“微,T的來電。”正在敲擊鍵盤的男人身側的男人開口,從口袋里拿出因靜音而振動的手機,被玻璃片遮住的眸中閃過冷冽,同時帶著敬畏,一種畏大于敬的敬畏。
微空出一只手接住手機,摁下了接聽鍵,還不等T開口,他就已經(jīng)開口道:“亭,怎么有空打電話給我?聽說你把P給弄死了?!?/p>
那邊傳來一聲輕嗤,少年特有的嗓音清冽干凈,卻說著不太干凈的話:“弄死?亂說,我只是捏死了幾只試圖背叛我的螻蟻?!?/p>
微抽了抽嘴角,語氣帶笑,似乎很愉躍:“那總部剩的那幾個呢?我可給你留著了,慢慢玩?”
那邊的人明顯心情很好:“送給獵,給獵一份驚喜,隨便幫我給獵帶句話,就說……慶祝001回國?!?/p>
微瞥了瞥眉,不滿地開口:“亭,你似乎和001關系不錯?!?/p>
T不冷不熱地開口道:“比起關系不錯這個詞,我更喜歡很感興趣這個詞?!?/p>
微笑了,道:“也是,001,代號安,性別男,二十歲,G國人,獵部最年輕的少帥,他的師父,代號尋,上一任獵都總領袖?!?/p>
“確實,是個有趣的人?!蔽⒁馕渡铋L地說道。
T笑了,似乎是很滿意,道:“尋教出來的,能那么簡單?”
微的笑瞬間變了味道,有些冷,他半瞇了一會眸,那張好看的幾乎雌雄難辨的臉上帶了些不滿:“T,你還真是毫不掩飾對001的偏愛啊?!?/p>
微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目光幽冷,繼續(xù)說道:“你可留著點心眼,別到時候像對陸狗一樣,把小命搭進去換來一刀子?!?/p>
“別給我提他?!盩的聲音瞬間冷了下去,宛如夾雜著寒冰,冰冷刺骨,將人心底恐懼的那一面迅速放大。
“犯過一次的錯,我不會犯第二次。嘟、嘟、嘟……”
微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半晌,嘴里吐出兩個字:“但愿……”
微看了眼遞給他手機的人,開口道:“T交代了,把關地下室的那幾個包裝一下送給獵?!?/p>
男人抬手推了推有些歪了的眼鏡,開口問了句:“是隨便一點還是精致些?”
微看著他,笑了:“梨,這可不像你會問的問題。”
梨輕笑一聲,指了指那個手機道:“因為天天有人問,我可不知道怎么回?!?/p>
微有些無語又無奈,道:“傻子,女孩問就回,簡陋的物件怎么配得上這么精致的你,男孩問就隨便應付?!?/p>
梨思考了一下,道:“那我隨便包一下送過去?”
微白了他一眼道:“隨你個大頭鬼,精致點?!?/p>
梨看著已經(jīng)有了些惱意的微,開口道:“好?!?/p>
G國公安總局
白洵雙手握著一個保溫杯站在自己辦公室和下級工作室之間,一個戴著無鏡片眼鏡的女警抬頭看他,揚聲喊道:“白隊,在養(yǎng)生?”
白洵點頭,感概道:“老了……”
女警笑道:“依我看,你不如讓你兒子頂替你,這種情況很正常?!?/p>
白洵瞇了瞇眼,目光凌厲道:“想得美,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不會允許小瑜干這一行!”
女警啞然失聲。
她知道白隊二十二歲娶了一個江南女子,當時他還只是警局的小職員,他的資歷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提升,二十五歲白隊妻子生了個女兒,三十三歲白隊的妻子生了個兒子,時隔八年。白隊因為工作經(jīng)常冷落妻子,四十歲離婚。
家庭離異對孩子的影響已經(jīng)很大了。
白洵不想他的孩子重蹈覆轍也是情理之中。
可是……白洵將他那小兒子送去了軍隊。
女警不太能理解,如果真不想讓他干這一行,又何必送他去軍隊?
更何況,白宸瑜逃不過干這一行。
獵-001,白洵不會不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古桐巷
昏黃的燈光照映下來,透過有些濃密的樹葉在布著小水洼的馬路在落下光斑。
“阿道夫爾,你失信了,這里量不足?!边@個聲音沙啞,像是喉嚨里卡了口痰,半只腳踏入了黃泉。
另一個聲音,也就是那個被稱為“阿道夫爾”的人的聲音響起,“咳、咳……”咳嗽聲略有些急促,接著,他說話了:“是你給的錢不夠?!?/p>
剛開始那個人有些不滿地聲音響起:“我給了你三億!”
阿道夫爾發(fā)出古怪的笑聲,帶著譏諷道:“三億算什么?給切服特,連塞牙縫都不夠,切服特說了,要不是看在你是老顧客,幫了我們這么多的份上,你什么也得不到?!?/p>
“切服特這是攀上金主了?”老顧客的語氣更加不好了,充滿著不滿,他又道:“我早就說過了別讓我再想起那對母子?!?/p>
阿道夫爾笑了,異常地嚇人:“我有必要提醒你那個孩子沒死?!?/p>
“不!她已經(jīng)死了!阿道夫爾!你不能睜眼說瞎話!她已經(jīng)死了!”他有些激動,一口氣說完了整句話,以至于說完了之后,他急促的咳嗽起來。
阿道夫爾沒吭聲,巷子里反倒響起了塑料包裝被拆開,以及那種類似珠子撒在地上的聲音。
“你的劑量變大了?!卑⒌婪驙栭_了口。
“痛!阿道夫爾!你不會明白這種痛!”藥瓶相互碰撞的聲音尤加刺耳。
“我可以幫你解脫?!边@個輕柔的聲音響起的同時,一只手從老顧客身后環(huán)上來,扼住了他的喉嚨。那只手異于常人的溫度,冷,徹骨的冷。
一片寂靜之中,那類似珠子撒落的聲音再次響起,還伴隨著瓶子掉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