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謀長劉書香中將說：
“自日寇發(fā)動了蘆溝橋事變，已經過去了二個月了。 增派的日軍已經源源不斷地開抵天津， 7月15日，日軍司令香月清司晤宋哲元，16日張自忠與日方在津正式談判。 19日宋哲元趕到北平，主動撤除北平城防。7月20日，日軍再次炮擊宛平城。21日，盧溝橋二十九軍撤退，由石友三之保安隊接防。24日孫連仲、龐炳勛、商震、李默庵部增援華北，宋哲元始決心抵抗。7月25日日軍進攻廊坊。27日進攻通縣。
7月28日拂曉，香月清司率日軍鈴木混成旅團、河邊正三旅團和機械化旅團，自北苑、西苑、南苑一齊對北平城發(fā)起總攻擊，措手不及，損失慘重，傷亡五千余人，二十九軍副軍長佟麟閣、一三二師師長趙登禹，于南苑壯烈殉國。北平失守了。29日，第二十九軍撤退， 由張自忠代理政務委員會委員長和北平市長。張自忠與日軍周旋，國人大罵張自忠是漢奸。30日，天津失守，我軍退靜河、馬廠。
這些，咱們都知道了。我去河北保定宋哲元那兒，參加佟麟閣、趙登禹祭奠，也搞到一些情報，同時部署了一些情報員?！?/p>
韓復榘插話說：“佟麟閣，當年的袍澤兄弟，說沒就沒了，真難過啊。當年，我們13人被稱作馮大帥的13太保呢。以后我們與日軍作戰(zhàn)，千萬注意。師長以上主官，盡量不能到火線，起碼距離戰(zhàn)場5 公里之外指揮。否則主官犧牲了，失去指揮，影響軍心，非失敗不可?！?/p>
劉書香指著地圖繼續(xù)介紹：
“關于8月份的戰(zhàn)局。8月3日，宋哲元通電辭職，委馮治安代理第二十九軍軍長。6日，****派宋哲元任第一集團軍總司令，命反攻平津，轄第五十九軍（由原三十八師擴編，軍長宋哲元兼）、第六十八軍（原一四三師擴編，軍長劉汝明）、第七十七軍（原三十七師和一三二師擴編，軍長馮治安），擔任平漢線防衛(wèi)。8月24日，平綏線南口失守，27日張家口失守，劉汝明軍退口外。目前，日軍將進入山東省?！?/p>
韓復榘說：“介紹一下即將進攻山東省的日軍的情況?！?/p>
參謀長拿出幾張紙，看著說：
“我們的對手是日軍第十師團。第十師團，是日軍17個常備師團之一，共28000人，裝備精良。多年前，我軍中有很多高級將領在日本士官學校學習，也參觀過日本兵營。第十師團建制為2 旅團和多個師團直轄聯隊。師團長磯谷廉介中將，參謀長堤不夾貴大佐。步兵第8旅團，下轄兩個聯隊；步兵第33旅團，下轄兩個聯隊；師團直轄騎、炮、工、輜各一個聯隊，還有通信隊，衛(wèi)生隊和1-4野戰(zhàn)醫(yī)院。詳細情報，搞不到。香月清司在進攻我河北軍隊的時候，都臨時配屬2個炮兵聯隊，2個機槍大隊，2個裝甲中隊。”
孫軍長說：“從河北戰(zhàn)事看，日軍的炮火讓我方吃虧不小。我派人到河北了解情況，是這樣的：炮兵聯隊有四個大隊，有36門75毫米野炮與12門120毫米榴彈炮；步兵聯隊轄有一個大炮中隊，有4門75毫米野炮；一個速射炮中隊，有4門37毫米速射炮?！?/p>
韓復榘問：“河北我軍與日作戰(zhàn)，雙方的戰(zhàn)損情況呢？”
參謀長說：“這屬于雙方的高度機密。據多方面情報分析，河北我軍犧牲一萬多人，日軍死亡不足1 千。換句話說，我方用10多條人命才能干死一個鬼子?！?/p>
大家發(fā)出哇哇呀呀的驚嘆聲，議論紛紛。有人問：“戰(zhàn)損比為什么這樣大呢？”
參謀長說：“首先是鬼子的飛機大炮厲害。鬼子的作戰(zhàn)，我概括為三部曲。第一部，飛機炸。第二部，大炮轟。第三部，步兵往前打沖鋒。飛機和大炮把我方的軍營炸了，把戰(zhàn)壕里的人炸了。我方死傷嚴重，日軍卻無傷亡。在日軍沖鋒的時候，他們炮火延伸，致使我后續(xù)部隊接濟不上。我方第一梯隊死傷嚴重，很難抵擋日軍的沖鋒。而我方支援的部隊，在支援的途中的開闊地，遭遇大炮轟炸，死傷慘重。當日軍進入我方步槍的有效射程，我方陣地上，人又不多，槍也不好，槍法也不準。所以，日軍死傷很少。”
曹軍長說：“從河北戰(zhàn)事看，日軍飛機大炮火力很猛，我們完全不是其對手，副軍長佟麟閣、師長趙登禹都殉國了。日軍的軍火怎么用不完呀？張大少爺那孬種，把東北軍的家底拱手送給日軍了，那么多的飛機、大炮。我們若是有東北軍那樣的炮火，就不用怕日軍了！”
參謀長又拿出幾張紙，看著說：
“九一八”事變前，東北軍邊防軍有步兵旅29個，騎兵旅8個，炮兵旅3個；另有獨立的空軍、海軍與屯墾軍，總共約28萬人。此外，省防軍、民團等非正規(guī)武裝18萬人，東北軍總數約為46萬人。其中18萬精銳少帥帶進了關內。東北軍是中國除中央軍外唯一海、陸、空編制齊備的軍隊。東北軍沈陽兵工廠，堪稱中國最先進和規(guī)模最大的兵工企業(yè)。東北軍火產量冠居全國！東北年產大炮150門，炮彈20余萬發(fā)，步槍6萬余支，槍彈18000余萬發(fā)，機關槍1000挺以上。下屬的迫擊炮廠，每月可制造迫擊炮80門，炮彈4萬發(fā)。日本入侵東北時，東北軍倉庫軍械彈藥堆積如山。東北軍擁有全國最強大的空軍，各類飛機400多架飛機，比全國其他地方加起來都多，其中很多都是剛從國外新買的?！熬乓话恕笔伦兒?，大部分飛機白白便宜了日本人。現在集中在河北的日軍，有15萬左右。部隊是從日本用軍艦運來的，很多武器、軍火以及其他物資則是從東北運來的。
曹軍長說：“敗家子啊，娘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說，原來是這樣。這可咋辦呢？
參謀長說：“從淞滬會戰(zhàn)的情況看，中央軍精銳盡出，戰(zhàn)損之比大約是四或五比一?！?/p>
總參議李樹春中將說：“中央軍很多是德國裝備。飛機、大炮不及日本，在輕武器上還不錯。我們的戰(zhàn)斗力遠遠不能跟中央軍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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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復榘說：“會后找一些人專門研究一下，看看怎樣降低戰(zhàn)損。參謀長，你介紹一下日軍的基本作戰(zhàn)單位的情況。”
參謀長又拿出幾張紙，看著說：
如果我方出動一個師，日軍的應戰(zhàn)單位是聯隊。河北戰(zhàn)場，日軍單一兵種最大的作戰(zhàn)單位是聯隊。
一個聯隊有3800人。它包括一個50多人的指揮部；一個120人的運輸隊（有大車和騾馬），攜帶團部和直屬各連一日份的給養(yǎng)以及可能配屬師的野戰(zhàn)廚房；一個80多人的彈藥小隊攜帶一日份的彈藥。
一個聯隊有三個步兵大隊。每個步兵大隊，有1000多人，有100多挺輕機槍，36挺重機槍。
日軍最小的戰(zhàn)術單位是分隊，13人，包括分隊長、4名機槍射手和8名步槍兵。
日軍的一個小隊，54人。一般由7人小隊部、三個13人分隊和一個裝備三個擲彈筒的8人擲彈筒分隊構成。
日軍的一個步兵中隊，比起中國軍隊的一個連大出不少，181人，步槍139支，輕機槍9挺，擲彈筒9具。
韓復榘說：“我方裝備，遠遠落后于日軍。咱們手頭上的主力，就是5個師加上手槍旅。能野戰(zhàn)的兵力不足7萬人，根本不是日軍1 個師團的對手；再加上日軍的飛機大炮，恐怕日軍一個旅團，我們都難以抵擋。我的策略是，節(jié)節(jié)抵抗，頑強抵抗，遲滯日軍的進攻，等待中央軍的支援。大家切記，別把老本打光了。 我認為，中國抗日必須西撤而后反攻。在8月22日，著名軍事學家蔣百里先生到濟南視察防務。蔣百里表示，抗日必然是持久戰(zhàn)！我說，我山東省防區(qū)，對日不求現在決戰(zhàn)，但求能戰(zhàn)能退，中國必撤至平漢線以西，待得到國際援助后，再反攻回來，方能取勝；如目前即進行決戰(zhàn)，徒供犧牲。不如暫時保存實力，以待來日。咱們可是很久沒打大仗了，打鬼子上戰(zhàn)場后到底怎樣，我擔憂呀！”
孫軍長說：“我記得9年前，咱們打著北伐軍的旗號。1928年奉軍12個師攻河南。韓主席任北路軍前敵總指揮,率我們擊潰奉軍,攻占北平南苑,成為第一支到達北平的北伐軍,一時成為全國矚目的風云人物呀,各報皆譽為飛將軍！我們要相信自己的戰(zhàn)斗力，不能長鬼子志氣，滅自己威風?！?/p>
曹軍長說：“我們駐扎山東省多年，嚴格的訓練從未停止。當前，從上到下抗日熱情高漲。我們拼死一戰(zhàn)，雖不能取勝，但也不至于大敗?！?/p>
韓復榘說：“谷軍長，你沒說話呀。說幾句？”
五大三粗的谷軍長，摸摸了自己的頭，“那個，哦，我是老粗。司令讓我怎樣打，我就怎樣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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