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并不是同情鐘南，這婦人心腸壞，如今的日子只能說是報應(yīng)。

　　但……這世上還有許多無辜婦人與鐘南一樣，只因生不出兒子而遭婆家磋磨，這是何等不公。

　　九方樾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

　　女子十月懷胎本就不易，還得在鬼門關(guān)走一遭才能誕下胎兒，甚至以命換命，可卻因胎兒男女而決定往后的處境，實在是太過離譜了些。

　　他抱著小娘子，撫平她皺起的秀眉：“與我來說，不重要，就如爹娘也不會在意這個，可栩栩，這卻是世間少數(shù)?！?/p>

　　這才是令人最感無力之事，多少人因此而遭不幸，不往遠(yuǎn)了說，只看藍(lán)珂，不就因為是女子，被這世道所逼迫的么……

　　煙塵嘆了口氣，秀眉又一次皺了起來，九方樾便不厭其煩地?fù)崞剿拿夹摹?/p>

　　罷了。煙塵靠在他的胸膛上，決定暫時不想這些，只是將靈云那番話告知九方樾。

　　“阿樾，靈云大師所說的野心，究竟是何意？”她抬頭看著他。

　　“既是出自靈云大師口中，那便是有他的道理所在?！本欧介幸矒u了搖，寬慰道，“沒關(guān)系，倘若暫時想不到，那便先不想了?！?/p>

　　他不信神佛，但靈云大師不同，但他也能猜到，靈云大師并非普通人，還極有可能是那位忽然消失的……

　　九方樾不知道靈云大師所說的野心是何意，但有野心，對小娘子來說，未必是件壞事。

　　“雖不知靈云大師所說的是何意，但栩栩若想做什么，便只管隨著本心去做，一切都有我在你身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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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諶在朝南停留了一段時間，從劉伯那兒問到了盧神醫(yī)的下落，也探聽了北府的秘事。

　　他按著九方樾的吩咐，暗中給北府使了絆子，等北府亂了陣腳后，立刻啟程，追尋著盧神醫(yī)的線索一點一點往回走。

　　何諶到西淮時正好是午后，料想這個時辰九方樾應(yīng)是在醫(yī)館，便沒回府，反而先到醫(yī)館尋他。

　　醫(yī)館因受命案影響，冷清了不少，算不上忙。

　　煙塵今日本想來送糕點，畢竟同藍(lán)珂說好了的。不料這月的月事如期到訪，只得乖乖在府中歇著。

　　這對煙塵來說是又喜又苦，喜的是月事如期來，說明調(diào)理見效，苦的是照樣腹痛。

　　好在有九方樾替她按揉穴位，也不像上次那般疼了。

　　九方樾雖牽掛小娘子，但也牽掛著醫(yī)館。

如今醫(yī)館正處風(fēng)口浪尖，若他這個主心骨不出現(xiàn)，難免另謠言傳得更離譜。

　　鐘秀自然知道這點，雖然靈云大師說過不必理會，但也不可完全不牽掛。

好在有她能悉心照料小娘子，九方樾便也安心去醫(yī)館了。

　　醫(yī)館倒也不是全無病人，九方醫(yī)館名聲好，盡管出了這樣的事，也還有許多人堅定地信任九方樾。

　　方才便來了個病癥頗為棘手的病人，劉子孟應(yīng)付不來，九方樾接診，此刻寫完藥方后正親自抓藥。

　　何諶一進醫(yī)館就見九方樾在忙，站在一旁未去打擾他，倒是方閔見狀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