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塵和水箬去過幾回集市，卻沒見到林煜和花云的身影，向集市上的其他攤主打聽后才知曉，林煜的腰一直未好，還在家中修養(yǎng)。

“別擔(dān)心?！本欧介袑捨康?，“今日林爺爺恰好來復(fù)診，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想來過幾天便不用再拄著拐杖了。”

“今日？”煙塵轉(zhuǎn)頭看他，滿是懊悔，“早知如此，我今日便去醫(yī)館了，錯過了這次，真的只得待他們再來集市才能見著了?！?/p>

她是打心底里關(guān)心林煜。

煙塵和水箬幾乎每回去集市，林煜和花云都會變著法兒地送她們東西，還都是些乍一看不起眼，可拿回府中經(jīng)爹娘辨認(rèn)才認(rèn)出來的奇珍異寶。

煙塵能感受到他們對自己的善意，心中也一直記著這份好。

上回林爺爺摔傷去到醫(yī)館，她卻忽然發(fā)病，也沒沒來得及關(guān)心兩句，沒想到一隔這么久，她也沒再見到他們。

“集市上的其他攤主也不知道林爺爺和花婆婆住在何處嗎？”九方樾摸了摸她的頭，問道。

煙塵順勢靠在他胸膛上，點了點頭：“我和水箬同他們打聽過，卻打聽不到什么?！?/p>

九方樾聞言，忽然想起今日林煜和花云來復(fù)診時，總是有意無意地同他聊起煙塵。

若是一句兩句，他還能當(dāng)是寒暄，可問得多了，未免令人生疑。

九方樾一眼便能看出林煜和花云并非普通人，雖然不知道他們?yōu)楹螘[于西淮的集市，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好走，他并不關(guān)心。

可他們那般故作無意地打探栩栩的過往，實在不得不惹他深思。

他能聽出他們并沒有惡意，且每次聽小娘子提起他們時都是歡喜與感激，他不認(rèn)為他們有壞心。

既沒有壞心，那又是為了什么呢……

“阿樾，你在想什么？”煙塵看他忽然沉默了下來，側(cè)身窩在他懷里，問道。

九方樾搖了搖頭，只是笑道：“我是在想，過幾日林爺爺還會再來復(fù)診，到時栩栩同我去醫(yī)館，便能見到林爺爺和花婆婆了，這樣可好？”

就在方才，有個意料之外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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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九方府的日子過得飛快，猶如冬日飄雪，眼前一白便到了除夕夜。

歡喜的紅燈籠在一片白茫中，高高掛起，家家戶戶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這是煙塵在九方府過的第一個除夕夜，也是她這么多年來，真正意義上過的第一個除夕夜。

她站在院內(nèi)，看著被白雪覆蓋的樹枝，呵了一口白氣。

這場大雪連下了三日，到了夜里也不停歇，連著好幾日見不到日光也見不著月亮，此刻終是消停了。

煙塵難道見到這么大的雪，有些稀奇，第一日還和水箬在雪地里堆起了小雪團(tuán)，結(jié)果凍得滿手僵硬通紅，惹得九方樾又急又心疼，將人好生“教訓(xùn)”了一頓。

不過她自己也被凍怕了，隨后兩日都不敢再堆雪團(tuán)了。

煙塵看著滿地白雪，夜里不像白日那樣，入目便是白茫一片，但她還是有些發(fā)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