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朗氣清,雖在冬日,但暖陽(yáng)高照,和煦的陽(yáng)光照在身上也不會(huì)覺得寒冷。另一方面,因近年關(guān),街上商賈云集,路邊攤販的叫賣聲高昂,整條集珍街熱情洋溢,充滿著喜慶的氛圍。
沉霧和曲清容、曲清宜三人停停走走逛了半刻鐘。與其說是三人一起,卻是沉霧和曲清容倆人更親密一些,曲清宜走在一旁倒像是局外人。
大宣民風(fēng)開放,姑娘上街沒有必須頭戴帷帽的規(guī)矩,是以今日三人打扮上俱是豐容靚飾,樣貌氣質(zhì)各有千秋,行動(dòng)更是掩映生姿,令往來行人頻頻回顧三位容色皆不俗的小娘子。
行至集珍街的一半不到,曲清容陡然一聲驚呼,沉霧訝異望去,瞧見不遠(yuǎn)處的玉石攤上,一位穿著打扮端莊典雅的小娘子正把玩著手里的玉飾,正抬眼和攤販說些什么。
曲清容喜出望外,她對(duì)沉霧道:“姐姐,前頭玉石攤上的姑娘是揚(yáng)州顏長(zhǎng)史府上的長(zhǎng)女,名喚顏明月。姐姐在這等等我,我上去同她打聲招呼?!?/p>
沉霧笑著點(diǎn)頭,讓她去了。
見曲清容很快就和顏明月說上話,沉霧收回視線。
她見曲清宜也停住等清容,眉目微揚(yáng),也沒說什么,很快被旁邊擺滿精巧木雕的攤子吸引了注意力。注意力的分散,使沉霧沒察覺到身后一位錦衣玉帶的紈绔子弟的靠近。
沉霧抬眼和攤主交談木雕的做法細(xì)節(jié),正詢問到價(jià)格,想回過頭讓春池付錢,忽的一把折扇橫立在沉霧和春池中。視線順著折扇往上,看到的是一只像是過著優(yōu)渥生活的人的手,白皙瘦長(zhǎng),沉霧杏眸再一抬,入目是一位穿著寶藍(lán)色錦袍的男子,相貌清秀,眼睛噙笑,粗略看來不似歹人。
那錦袍男子微笑,聲音故作低沉:“好一位絕色佳人,這木雕的錢,就讓小生幫忙付了罷?!?/p>
春池聞言豎眉憤然,一雙眼里像是冒著星火,“你是何人?竟敢對(duì)我家姑娘出言不遜!”
不待那男子再出聲,沉霧淡了眉眼,漠道:“不必,多謝公子好意?!?/p>
“那真是可惜,”男子面色不虞,后又笑吟吟道:“我觀姑娘容色照人,氣質(zhì)高華,不止姑娘可否給小生一個(gè)面子,與小生一道在酒樓里小坐片刻?”
男子眼帶色欲,目光赤裸裸、毫不掩飾地打量沉霧昳麗的面龐,手也探了過來,竟想撫摸沉霧的臉頰。
“你!放肆!”沉霧略一偏開臉躲開,春池氣急將男子的手打下,嫌惡道。
男子看面前主仆二人反應(yīng)激烈,神色看起來更是興奮,他陰**:“倒是個(gè)護(hù)住的丫頭,容貌也看得過去,何不與小爺一道去香樓里尋歡片刻?”
“你大膽!沉霧可是寄居在城外明河山莊的姑娘,怎容你在此胡作非為?”
一聲嬌喝乍然響起,曲清宜在一旁面帶憤怒,嬌柔的臉龐上似有驚恐、威脅,又有一絲稍縱即逝的快意。
沉霧皺了下眉,看向她,心下一片寒涼,知曉她此時(shí)說這話的意圖。
果不其然,那男子聽得曲清宜的一番話,嘴角咧開,更無所顧忌,“明河山莊?還是位寄居人屋檐下的小娘子?”他怪異地笑了幾聲,復(fù)道:“小娘子,還不乖乖和我一起歡好?我可是揚(yáng)州刺史的長(zhǎng)子?!?/p>
看沉霧眸色幾經(jīng)變換,那刺史家的公子以為沉霧心回意轉(zhuǎn),伸出手就想抓住沉霧的手臂,嘴里嚷嚷:“莫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跟著小爺必讓你比寄居在他人檐下更痛快些?!?/p>
那男子將將要拉住沉霧,沉霧緊緊攥著手心里的匕首,目露兇光,剛想給面前這惡徒一刀,眼前就見一道明晃晃的劍光。
霎時(shí),圍觀的眾人就看到那刺史家的長(zhǎng)公子的虎口至手肘處被劃開深深的一道傷口,那公子慘叫一聲伏倒在地上,眾人拍聲叫好,更有甚者惡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水,嘴里念著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