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語出驚人,讓久黎都不知該如何招架了。
對于月初來說,久黎是她此生摯愛,千萬年來,未曾改變,未曾忘記。
但對于此時的久黎來說,月初,僅僅是一個只見過一面,萍水相逢的女子。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你這話何意?”
久黎的夫人說話了,顯然,她有些介意了。
剛剛緩過神來的月初,發(fā)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忙解釋道“夫人不要誤會,我與久黎公子萍水相逢,也算得上是緣分。算上這一次,也只不過是第二次見面。而我之所以會那么說,就是覺得久黎公子看上去很是年輕,不像是已經(jīng)娶妻的人,更沒想到,他會是一個即將成為父親的人?!?/p>
她的表情很是鎮(zhèn)定,沒有一絲慌亂的神色。數(shù)萬年時光的打磨,倒是讓她的性格磨平和了不少。
“叨擾了!月初告辭!”
說完之后,負手離去,緊握的雙手不時地因手指與手掌摩擦而發(fā)出的“咯吱”聲。很顯然,她很不甘心??赡怯帜茉鯓?,前塵往事,久黎都已經(jīng)不記得了。他不再是凌駕于六族之上的久黎上神,而僅僅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凡人。
化作一陣青煙,沖著九重天去了。
星命宮。
“星尊,別來無恙?!?/p>
面前的案桌上,坐著一位“老者”
對于別人而言,天命星尊已經(jīng)算得上是輩分很高的神仙了。但到了月初這里,他也只能算是個年輕小輩。
“不知上神駕臨,所為何事?”
月初微微一笑,只身坐于案前,纖長的手臂支撐著額頭,輕盈的白紗衣稍稍下垂,露出了她手臂上那一道道的疤痕。但這疤,并不是新的,而是很久之前落下的。比較淺的疤已經(jīng)長好了,只有一些比較深的疤留下了淡淡的痕跡。
“星尊,你司管的,是命運。六界之中,不管是龍族還是鳳族,又或者是人族與妖族,魔族以及陰曹地府中的鬼族,都會被你劃定命運的軌跡,對不對?”
天命星尊“嗯”了一聲,肯定了月初的問題。
“那如果我想要看看你那記載著命運軌跡的運簿。可否?”
“不知上神想要看誰的?”
抿了抿嘴唇,慵懶的緩緩起身,伸了一個懶腰,輕聲道“久黎”
天命星尊的神色有些慌張了,揖手道“上神折煞小仙了。久黎上神乃是遠古大神,我哪有這般權利,可以譜寫上神的命運。再者,上神可知,這世間除了人族的命運永遠的掌握在小仙手里,其余五族的命運,在其自身境界過了圣音境之后,他們的命運,便要靠自己去書寫了”
緩步上前,伸出手將天命星尊那略有些發(fā)抖的雙手放了下去,嘴角微揚,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這就對了。我要的不是久黎上神的運簿,而是久黎轉世之身的運簿。這個,你總該有了吧!”
稍稍松了一口氣。隨即拿來了久黎的運簿,月初接過來端詳了幾遍。覺得這天命星尊的想象力倒也真是豐富。久黎這一生,經(jīng)歷的太多的跌宕起伏。
出身皇族,是當今皇上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同時,他也是名震天下平邑王,身經(jīng)百戰(zhàn),戰(zhàn)無不勝。受封兵馬大元帥,食邑萬戶。只不過,他這一生都注定孤苦。承受著來自親哥哥的猜忌,各方勢力的覬覦,唯一真愛的妻子,也早早的離他而去。
“你的運簿倒也是寫的曲折離奇。這樣的戲本子,想必在人間也有不少吧!”
“上神見笑了!”
靈光一現(xiàn),腦海中有猛然生起一股念頭,“把那個妖族皇子風染的運簿也拿來?!?/p>
上一次無意中撞見了送運簿的小宮女,看到了風耀的運簿,還沒來得及細看就匆匆下凡了。而那個風耀,卻是死活都不肯說出來,那般倔強的性子,和久黎倒是有幾分相似。
“上神,風染的境界已然過了圣音境,所以,他的運簿已經(jīng)是拿不出來了。請上神見諒!”
聽到這些,月初心里有些不悅,“好啊!這么短的時間就修煉到了圣音境,我倒還真是小瞧你了!”
“罷了,我就先告辭了!”
離開了星命宮之后,月初一直在想剛剛看到久黎運簿中所寫的一切。
她明白,身為上神,不可以隨意的改變人的命運。否則,那個人會因為命運被篡改而永遠消失在這世間,永遠都不會再被記起。
久黎在做上神的時候,親手毀去了自己輪回成神的機會。命運被改變,他就會永遠消失,即便是月初自己,也不會再記得曾經(jīng)有久黎這個人的存在。
她的心里非常糾結,她既不忍心看著久黎經(jīng)歷天命星尊安排的命運,更不忍心讓他從此消失。
幾近崩潰的邊緣。不禁有些頭痛難當,用力揉了揉太陽穴,慢慢的恢復過來。
到底,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