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丫鬟，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一盆冷水直接潑到顧靈兒頭上。

顧靈兒沒有說話，只是擦拭著臉上淌下的水。她略顯慌張，手都在發(fā)抖。

公子不喜歡水，看到湖都要離遠(yuǎn)了走，不能渾身是水的去見他。

那個潑水的人見她毫不反抗也沒了興致，罵了幾句就轉(zhuǎn)身離開。

顧靈兒跪在地上，握著手里的香囊：“公子，靈兒好想你……”

王楓皺著眉頭被綁在一間屋子里，他身處屋子里的一個小隔間，而隔間上方正不斷往隔間里滲水：“娘?。糠盼页鋈?！我不能待著這里！”

王夫人坐在屏風(fēng)后面，淡淡地回答：“你什么時候答應(yīng)我把那個賤種趕出去，我什么時候放你走?！?/p>

王楓快瘋了，他感覺水已經(jīng)沒過了他的膝蓋。

“阿楓！誰準(zhǔn)你出府的？！來人啊，把他扔進水里，不待滿一個時辰不準(zhǔn)出來！”王夫人用力將小王楓推進身后的池子里，“你是我們王家最后的希望了，也怪你那個沒用的爹。你怎么敢跑出去的？你要是出點事王家怎么辦？！王家的以后怎么辦？！”

王楓想反駁她，我不想當(dāng)什么王家家主，我想出去看看，我想看看這個繁華的縣城，想做一回普通孩子……

但是他說不出來，有人按著他的頭浸入水里。水很臟，水藻和被扣下來漂浮的苔蘚拂過他的臉，讓他有種惡心感。

他在水下奮力地掙扎，雙手一個勁的撲騰，嘴里咕咚咕咚地冒氣泡。

“拎上來緩口氣，別憋死了。”王夫人冷冷地命令。

于是他又被人拎上來，大口大口地呼吸：“娘，我剛剛差點死在水里！”

王夫人不以為然，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會，這只是小小的懲罰，懲罰你偷溜出去玩。行了，差不多了，繼續(xù)?！?/p>

……他又一次被按下去了。

王楓又回到了那個小隔間，水已經(jīng)蔓延到腰間了。

“娘?。?！放我出去！”他大喊著。

沒有回音。

于是他試著往上爬，卻被一盆水潑了回來。

“娘！娘！救救我，救救我，我要出去！”他撕心裂肺地哭喊著。

王夫人終于開口：“將那個婢女趕出去?！?/p>

王楓深吸一口氣，水已經(jīng)到脖子了。那種令人作嘔的感覺又回來了。

他像是一條擱淺的魚，無力地晃動雙臂，想要看到一點生的希望。

“好，好！娘！我答應(yīng)你，放我出去！”王楓在水要沒過臉頰的一瞬間出聲。

王夫人笑了起來，她溫柔地安慰剛出隔間的兒子：“阿楓，早這樣，就不會這么麻煩了呀！這樣，母親給你她去向的決定權(quán)，就當(dāng)是給你爽快答應(yīng)的獎勵，好不好?！?/p>

王楓無力地點點頭，跪在了地上：“謝謝娘。娘，讓他們都出去吧，我想安靜一下?！?/p>

王夫人揮揮手驅(qū)散了下人，自己也退出了房間，轉(zhuǎn)身向茅房走去。

王楓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你都干了些什么？！

他想起顧靈兒的臉。那個笑著對他說，沒關(guān)系的公子，你要是怕水，以后見到水，就讓靈兒擋在你跟前好不好？

而他壓根沒當(dāng)回事。他當(dāng)時沒想到一個小丫鬟大言不慚的說出這種話，畢竟他看起來還是比這個單薄的丫鬟厲害不少。

直到那次，有個下人腳底打滑不小心讓手里的茶盞飛出來，眼看就要潑到王楓身上。

他身后那個單薄的小丫鬟卻突然沖出來，直挺挺地?fù)跸铝诉@一壺的熱水。

她的脖子上也因此留下來一塊燙傷的疤。

后來顧靈兒哭了很久，說自己身上留疤了以后出了府沒人要她。

王楓不解地問：“那你干嘛還幫我擋著？”

顧靈兒眼淚汪汪地抬頭看他，一邊抽泣一邊說：“我不是，答應(yīng)你了，要幫你擋水，的嗎？”

王楓怪異地沉默了很久，久到顧靈兒懷疑他是不是忘了這件事。

“靈兒，要是以后沒人要你，就嫁給我吧?！?/p>

……

對不起靈兒，你再為了我受一回苦，這是最后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