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是當(dāng)?shù)赜忻囊患椅鞑蛷d,地理位置絕佳味道更是好評如潮,不過位置不太好定,就坐的客人大多坐姿端莊,穿著得體渾身上下透著股精英范。
戴著口罩的服務(wù)生露出干凈的眉眼,語調(diào)溫柔:
“很高興為您服務(wù),請問現(xiàn)在需要點(diǎn)餐了嗎?”
秦堯?qū)⒑裰氐牟俗V推至她眼前,眼角彎彎:
“聽聽,你點(diǎn)?!?/p>
“我口味沒變,您不會忘了吧?”
秦堯眉梢挑了下,嘴角的弧度逐漸加深,側(cè)過臉對上服務(wù)生的目光。
“兩份唐人街川香牛排,七分熟,加意面和蛋,謝謝。”
“好的,請問您還需要甜品小吃嗎?”
點(diǎn)了幾份甜品后,服務(wù)生拿著菜譜離開了。
“看來小姨還是挺在意我的嘛?!?/p>
“嗯哼~”
“這次來待多久?”
這次工作出差來得突然,她也是臨時(shí)做的決定,華南公司的資金鏈出了點(diǎn)問題,依著秦堯的身份地位,根本無需她親自過來。
岑聽知道她忙,經(jīng)常來去匆匆,能擠出時(shí)間來看自己都該是謝天謝地了,也不奢求她能待多久。
“明天下午的機(jī)票。”
“挺符合您的作風(fēng)?!?/p>
岑聽瞇著眸子看向她,窗外的陽光柔和又漂亮,女孩兒身子微微往后靠,隨性又慵懶。
秦堯腰身微微前傾,正準(zhǔn)備說什么,穿著馬甲的小生將推車??窟^來。
思路被打斷,見她握著泛著銀光的刀叉正切著牛排,便也止住了后話。
“砰!”
伴隨著劇烈的碰撞和玻璃的碎裂聲,緊接著是年輕女人帶著哭腔的質(zhì)問。
“陳恙,這就是你說的出差?拿著我給你的零花錢你在外面和別的女人搞情調(diào),你要不要臉?”
男人從地下?lián)炱鹉p嚴(yán)重的眼鏡,攬著女人的腰,想出去解決。
女人掙脫開他的手,大力往前一推,斯文男人沒想到她要出手,一個(gè)不穩(wěn),摔倒在地。
那男人眼看這么多雙眼睛盯著面子掛不住,臉色瞬間鐵青,眼底劃過一絲陰裊,干脆破罐子破摔。
“別跟老子給臉不要臉,你爸媽都死了,大小姐?你還當(dāng)是以前啊,不過就是個(gè)沒人要的可憐蟲罷了,留著那點(diǎn)遺產(chǎn)過后半輩子吧!”
后面的鬧劇越演越烈,餐廳經(jīng)理帶著一眾保安過來拉人。
岑聽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女人,眼妝被淚水暈染,右邊臉上深紅的巴掌印,頭發(fā)凌亂不堪白裙上沾了紅色的酒液,和剛才端莊如雅的女子截然相反。
腦海里擠進(jìn)一抹深灰色的記憶,滿堂的白花,穿著黑色服裝掩面哭泣的男女,大堂中央放著的兩張黑白相框。
她的父親母親在她五歲那年死于車禍,那天的天氣陰沉沉的,下了一夜的雨,沉悶的黑夜里有人在她耳邊說。
“小聽,爸爸媽媽沒在你身邊以后你一定要乖,否則就是沒人要的孩子?!?/p>
“可憐了哦,這么小一孩子沒爸媽疼?!?/p>
憐憫的目光落在她小小的身影上,倒印在她幽黑的瞳孔里,那會兒懂得不多,可印象太深了,連現(xiàn)在回憶起來都錯不過任何細(xì)節(jié)。
京城有名的秦家,在經(jīng)歷了這一變故后,老爺子生了一場大病,整天陰郁寡歡不久后也因身體抱恙離開人世。
臨終前,將偌大的公司托付給秦堯,那時(shí)候秦堯正在英國讀研,被迫中斷學(xué)業(yè)扛起大旗。
那些年的心酸和艱難小姨只字未提,這么大一公司所有人都認(rèn)定她吃不下來,等著看笑話暗中使絆子的人不在少數(shù),甚至不排除自家人,頂著這些壓力,秦堯撐過來了,這幾年,秦氏集團(tuán)如日中天,秦堯的名字更是年輕一代企業(yè)家里的女性典范。
岑聽偏頭看向窗外,眼神放空思緒早已游離。
秦堯看了她好幾眼,平常聰明靈敏的小姑娘依然沒什么反應(yīng)。
“聽聽,是不合胃口嗎?”
岑聽回過神來,看向?qū)γ嫒藫?dān)心的眉眼,唇角上揚(yáng):
“很好吃?!?/p>
她視線落在女人漂亮纖細(xì)的手指上,右手小拇指間戴著一枚純銀的戒指,款式簡單大氣,紋路里鑲著晶亮剔透的鉆石,低調(diào)不失高貴,很符合秦堯的氣質(zhì)。
“戒指很漂亮?!?/p>
“喜歡?以后成年了小姨也給你定制一個(gè)。”
“這么些年,您真不打算找個(gè)人過啊?”
秦堯摸了摸銀色的鉆戒,眼底的笑意逐漸加深,口氣里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
“怎么?怕小姨老了孤獨(dú)???聽聽記得多回來陪陪我唄。”
女人將鉆戒戴至右手小拇指,一般是不婚主義者的代表,混跡商場,秦堯身邊的追求者男女不限,偏偏這位身在萬花叢,片草不沾身。
硬是不給人肖想的機(jī)會。
那邊的爭吵聲再次傳來,保安想著兩位都是餐廳里的貴賓也不敢動人,只得好心勸說。
“陳恙,你就是個(gè)懦夫,你對的起我爸媽嗎?吃我們家的用我們家的你還養(yǎng)小三?”
“滾犢子,你個(gè)潑婦!保安呢,把這人拖出去呀!”
岑聽煩躁的擰了擰眉,覺得耳邊的吵鬧聲嚷的耳朵疼。
“你別動我,你個(gè)瘋子,克死你爸媽就算了,我跟著你指不定哪天被車撞死了,掃把星!”
話落,秦堯臉色一變,抬頭看著對面坐著的人。
年輕女孩埋著頭臉上沒什么變化,倏而,向來平靜淡然的眸底波濤暗涌,嘴角掛著幾分薄笑。
生氣了,這是秦堯在看向她表情轉(zhuǎn)換那瞬間的第一想法。
眨眼的功夫,秦堯來不及去阻攔。
穿著襯衫的男人正指著地下狼狽不堪的女人怒罵。
余光里出現(xiàn)一抹身影,那人一腳踹在他膝蓋處,鉆心的疼痛自下傳來,膝蓋重重磕向地面。
形成罕見的半跪式,那人猛地抬起頭看向始作俑者,眸底爆發(fā)出怒火。
“你找死?”
岑聽背過手,撿起地上碎裂的玻璃片,交在他手上,唇齒間的字句不冷不淡。
“這么厲害???捅我呀!”
她死抓著男人握著玻璃片的手往自己腹部頂,她的眼底蕩漾著淺淺的水光,可翻涌的眸底像是被撕裂開了一個(gè)口子,燃起了星點(diǎn)不知名的渴望在叫囂,被壓抑已久的叛逆全都融進(jìn)了眼神里。
男人嚇的往后躲了一下,拼命想拉回自己的手。
秦堯面色蒼白攬過女孩兒的腰往身后帶:
“聽聽,別做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