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是個不斷下墜的過程。
在黑暗與劇痛中,忽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然后耳邊傳來了一道她永遠都無法忘懷的聲音。
“阿冉,你忍著點,只要把血放出來,你就能醒過來了。”
緊接著,指尖傳來一陣刺痛。
安冉手指一痛,驀地驚醒過來。
她睜大了眸子,便看到安心凝坐在床邊,手里拿著一根長銀針。
安冉迅速抽開手坐起身子,搶過她手中的銀針,狠厲地刺入了安心凝的手臂。
“啊……”
痛苦的尖叫聲響起,安心凝撫著被銀針刺入的手臂,淚眼汪汪地看著安冉,“阿冉,你為什么這么對我,我也是為了救你。”
安冉?jīng)]有理會安心凝,徑自躺回床上,靈動的大眼睛環(huán)望四周,鼻間充斥的是她熟悉的香味,這是她的房間,她未出閣的房間。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不是死了嗎?怎么回到十年前未出閣的時候了?
想著,外面走進來一個俊朗的男子,身后還跟著一名提著藥箱的老者。
安冉冷冷地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神情。
這是安清!安心凝的親兄長,按照族譜,她理應喚她一聲四哥??删褪沁@個四哥,在她遭人誣陷,窮途末路之時,一句“安氏阿冉失德,逐出族譜,悉聽尊便!”將她打入了萬劫不復之地。
當初,如果他可以站出來為她說一句話,哪怕只有一句,她都不至于落得那般凄慘絕境。
“心凝,你怎么了?”安清看到安心凝含淚的眸子,擔憂地問道。
“兄長,我沒事,可能是阿冉剛醒來,一時間還沒回過神來?!卑残哪崧曊f道,話雖說得大氣,可語氣中盡是委屈。
“陳太醫(yī),趕緊給阿冉瞧瞧?!卑睬宸愿郎砗蟮尼t(yī)者。
陳太醫(yī)不敢耽擱,急忙上前,為安冉診治。
片刻后,陳太醫(yī)收回藥箱,安清見狀,便急忙問道:“陳太醫(yī),舍妹怎樣了?”
“四郎君大可放心,貴女身子已無大礙,只需要好好靜養(yǎng)便可以了。”
此時,安冉已經(jīng)坐起了身子,透過紗帳看向眾人。
她剛掀開紗帳,安清便說話了:“阿冉,你怎么起來了?趕緊躺著,陳太醫(yī)說了,你需要好好靜養(yǎng)的?!?/p>
“安清,茶!”安冉一副命令的語氣,讓安清的怔愣了下。
看著安清無動于衷,安冉再次用冷冽的聲音重申了一句:“沒聽清楚嗎?我要喝茶!”
安清眸中的厭惡一閃而過,還是那副溫柔寵愛的樣子,邊說邊走近桌前倒了杯茶遞給安冉,“是四哥忽略了,你剛醒來,喉嚨必定干燥?!?/p>
隨后安清便吩咐道:“心凝,你去送送陳太醫(yī),順便讓他給你瞧瞧傷口?!?/p>
安清說話的同時,朝安心凝和陳太醫(yī)使了眼色,卻不想這一幕落入安冉的眼中。
安清轉(zhuǎn)眸看向一旁的婢女心磬,“去籟音閣說聲,阿冉醒過來了!”
“是,奴婢這就去!”
見所有人散去后,安清才不悅地說道:“阿冉,我好歹是你的四哥,你當眾這般命令我,還直呼我的名諱,讓我的臉面往哪兒擱?”
安冉默然抬眸望向安清,內(nèi)心覺得無比可笑。四哥?這句尊稱你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