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說兩個人的姓組成的詞語代表著他們的結(jié)局。他姓白,她姓桃,所以他們的余生是白桃味。
嬰同幼兒園存在兩個傳說級別的人物,白辭弋和桃盡夏。
三位數(shù)以內(nèi)的珠心算,近百首古詩以及百個以上的英語單詞儲備,兩個三歲小孩兒以非凡的速度聞名于各個班的家長群,成為妥妥的“別人家的孩子“。
毫不知情的兩個人在各自的班級里熠熠生輝,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沉浸于自己的世界。
夏日蟬鳴不止,鉛筆和白紙散亂在課桌上,藍色的窗簾在微風中輕輕擺動。
桃盡夏環(huán)著雙膝蜷縮在椅子上,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榆錢樹下的白辭弋。
男孩五官稚嫩,嚴肅的表情,讓他在孩子堆里顯得格外突出。
樹上的蟬蟲實在擾人,白辭弋在樹下觀察了它好久,才發(fā)現(xiàn)這種蟲子的鳴叫方式。
他釋懷般笑出小孩子該有的笑容,突然感受到來自桃盡夏的異樣目光,就抬頭對上他的眼睛。
女孩眨了眨眼睛,低下頭在紙上寫著什么,然后走向窗戶將紙揉成團扔了下來。
白辭弋把紙團鋪開,上面的字不像其他小朋友一樣歪斜,不算好看,但很清晰。
“蟬,俗稱‘知了’,產(chǎn)卵一般產(chǎn)在物質(zhì)豐富的土質(zhì)中,一生蛻變五次,蛻掉的殼可以入藥,只有兩個月的生命。”
桃盡夏趴在窗邊,覺得他應該會很謝謝她,至少會向她鞠一個躬。
她不知道,白辭弋也是一個不尋常的小朋友。在看完這張善意的紙團時,他就認為她很自大,再次抬頭看她的動作都沒有,更別說道謝。
掠過一陣熏風,那張紙摻在黃色榆錢花中飄起又飄落,沒有人在意。
同樣沒有人在意的,還有桃盡夏。偌大的教室里,書、樂器、畫具一應俱全,卻唯獨只有桃盡夏一個人。
桃盡夏那個小孩真沒有禮貌。
江嬰同小朋友隨便否認其他小朋友也是很沒有禮貌的事。
桃盡夏你怎么進來的,你是誰?
江嬰同我怎么進來的不重要。
這個女人是園長,名叫江嬰同。但她沒有回答桃盡夏的第二個問題。
桃盡夏黑著小臉看著江園長在一架黑色鋼琴前坐下,纖細的手放在黑白鍵上輕輕彈奏。
舒緩的曲調(diào)在整個教室內(nèi)回蕩,桃盡夏不語。
桃盡夏喂,彈完了吧。
江嬰同起身,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指了指鋼琴架示意:你彈一首聽聽。
桃盡夏的好勝心蹭的一下燃起來了,鼓著腮幫子看了一眼江嬰同彈的譜子,坐下就開彈。
胖嫩胖嫩的小短手一定程度上影響著曲速,慶幸的是這首曲子不需要踩腳踏。
一個一個音符從琴箱中傳出,擴散,被風帶走,絲毫沒有前一曲一般舒緩的情調(diào)。
一曲未完,桃盡夏暴躁的彈出一段雜音,棄琴起身。
桃盡夏所以你是在為那個小朋友打抱不平嗎?
江嬰同呀!
江嬰同驚訝于桃盡夏話中無意的一個成語,同時被她和自己較勁的模樣給逗笑了。
江嬰同沒有,我從不為任何人打抱不平,除了他。
說著,江嬰同看了一眼窗外正專心致志等著她的覃星河。
江嬰同這首曲子很適合你。
《夏末第十七部曲》很適合她?桃盡夏的小腦瓜空了一秒,想要深究時,發(fā)現(xiàn)江嬰同已經(jīng)離開。
桃盡夏一點都不合適!你們這些愛說謊話的大壞人!
桃盡夏對一聲不吭就離開的人抱有特別的芥蒂,但她不會哭。
人們總是在經(jīng)歷多次以后才明白,其實對于離別這件事而言,哭本身就沒有太大的意義。
一整個下午,桃盡夏耗著精力一直在練習《夏末第十七部曲》。
但,無論彈了多少遍,在她手下都只是枯燥的音符。
放學后,白辭弋手里拿著冰淇淋,懷里抱著一小包水果糖,從小賣部出來時,恍了一眼看到不遠處同樣是一個人的桃盡夏。
佐楓喂,小屁孩兒,我看你骨骼驚奇, 就勉為其難的告訴你,前面那個小家伙的八卦怎么樣?
這個突然竄出來摟住白辭弋肩膀的十六、七歲的少年名叫佐楓,他被桃母委托過來護送桃盡夏回家。
因為桃盡夏的倔強,她堅決不讓任何人接送,佐楓只好悄悄跟在后面。
白辭弋不感興趣。
佐楓誒,別走啊!一口冰淇凌,就一口,我就告訴你。
佐楓不等白辭弋回答,迅速俯下身咬了一口化成甜甜的奶油的冰淇凌。
這讓白辭弋的臉色很不好,直接僵在了原地。
這個人難道只有三歲嗎?!
佐楓哇,你居然沒有被嚇哭!
佐楓我決定了,以后你就是我雷霆幫的副幫主了!
佐楓重重地拍了拍他,似乎雷霆幫的重任都在他身上了。
白辭弋握緊小拳頭,深呼吸了一口氣。
別沖動別沖動別沖動,我現(xiàn)在打不過他,不能和傻子計較。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