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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書標(biāo)簽: 古代  古風(fēng)  小說   

第37章

盛世宮名

晉離瞥了常山一眼,這個眼神恐怕只有常山自己能體會了。

“朕可不想讓百姓詬病。城門要開,難民要接。只不過要找些由頭,早些將城門關(guān)了好。再者說,青黛的富貴,也該來了?!?/p>

常山立即明白,這次要打雪楓,就是要扶持青黛的丈夫上位,難民不夠一個導(dǎo)火線而已。于是常山請示道:“微臣請求前往玉赤崖協(xié)助云華將軍,請求皇上,在臣外出時,下到口諭將微臣那婆娘接回蘭澤都城……嘿嘿……”

常山出門,又有皇上下令接回,已給足了夫人面子和臺階,常山歸來前,都是兩個人的冷靜期,再會,就是重新開始的日子。

晉離有些羨慕,點了頭,“去吧?!?/p>

常山道:“多謝皇上!微臣告退!”

常山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晉離拄著拐杖走到窗下,看著飛雪與黑夜糾纏,忽而想起山奈來,不禁感慨:“寂寞空庭雪紛紛,偶有佳人傾國城。只是國家,國家……”

這天過后,清安宮傳出消息太后身體不適,但因太后與晉離的關(guān)系大家都心知肚明,除了松音派人送來湯藥后,竟沒有一個嬪妃來看她。

山奈帶著素問前來,太后尖酸道:“當(dāng)今皇上受寵的妃子,竟然來我這老太婆宮中,著實讓人驚訝。怎么,你就不怕,哀家把你怎么著了?”

山奈一笑,“臣妾來陪太后說說話,解解乏。”

太后眉頭一挑,總覺得山奈不安好心。

“黃鼠狼還用得著給雞拜年?你安的什么心!若不走,難不成要哀家將杜仲找來!”太后氣沖沖道。

山奈輕蹙眉頭,本想和太后好好談一下關(guān)于晉離的事,可現(xiàn)在這樣的談法,太后防她防得死死的,怕是談不出個什么來了。

于是山奈臨時改變戰(zhàn)術(shù),“聽聞皇上近來偶有異常,山奈前來,是想問問太后可有否法子,得知皇上用什么藥,得什么病?”

太后盯著山奈看個不停,半響后消化了山奈話中的意思,突然冷笑:“呵!真該讓杜仲瞧瞧你這模樣,也讓晉離瞧瞧你這模樣!”

山奈不解:“皇上定不會怪罪山奈,只是山奈不解,太后為何總是提起杜總管?”

山奈也抬頭去看一旁的素問,可是素問同樣什么都不知情。

太后嘲諷似地瞧了山奈一眼,繼而說道:“皇上果然是癡情種,在蘭澤宮中竟能將你保護得如此之好。若是先皇能對哀家如此深情,哀家何必……”

這話還未說完,太后便意識到不對勁,瞪著山奈,話鋒一轉(zhuǎn)說道:“你可能耐,以為刺殺晉離這么大的事能瞞得住滿朝上下?!笑話!杜仲想殺你,不是一天兩天了!”

山奈腦中忽而想起那個腿腳不利索的胖身影,又對應(yīng)了時間,素問曾說過,她的手掌經(jīng)脈斷了后,杜仲便那樣了。

杜仲對晉離忠心耿耿,為何要殺她,山奈一想便明了。

養(yǎng)虎為患,說的就是山奈啊!晉離不舍殺她,那么這個壞人,就只能由杜仲來做了!

清君側(cè)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前段時間,朝堂中不也因為山奈的異族身份叫囂著要殺她嗎,雖然最后被晉離巧妙化解了。

可杜仲絕對知道,山奈的真實情況。不管山奈的血色如何,想來山奈不會真正接納晉離,終究會成紅顏禍水。

山奈掛著清湯般寡淡的臉色對太后道:“多謝太后提點,往后山奈自會小心。只是山奈所言并非妄語,還望太后能助山奈一臂之力。想必太后也清楚,這種沒有殺戮的戰(zhàn)爭,是蘭澤保存實力最好的辦法?!?/p>

話畢山奈立即起身,帶著素問離開,徒留太后一個人皺眉沉思。

半路上又下起了雪,山奈呵出一團熱氣縷縷散開,素問打開一把紅傘替她遮雪。兩人漸漸與身后的宮人拉開一段距離。

“主子能帶素問來,素問十分感激主子的信任。”素問低聲說道。

山奈眨了眼,繼而說道:“我是有私心,缺了你,我在宮中寸步難行,哪兒能打探到消息?你不用謝我,咱們二人,不過互相利用罷了。若當(dāng)真有了情誼,將來分別,怕是要自己為難自己。安心做事吧?!?/p>

素問一怔,半響后點頭道是。

幾日后,素問匆匆進寢殿跟山奈道:“玉赤崖打開城門接納許多難民,不過短短兩日,便將難民趕出關(guān)了城門?!?/p>

那時的山奈執(zhí)筆畫稿,素問靠近一看竟是設(shè)計宮服。

“為何?”山奈頭也不抬,繼續(xù)手中動作。

素問老實回答:“玉赤崖境內(nèi)發(fā)生幾起暴行,竟徹查都是難民鬧事。昨日朝中商討,決定將讓玉赤崖關(guān)上城門,不接納難民?!?/p>

“這嚴冬,被趕出的難民怕是活不成了?!鄙侥螖R筆喃喃道。

素問輕嘆了口氣,說道:“正是。所以被趕出的難民不知被誰一起哄,大有與蘭澤打拼一場的意向,皆是破釜沉舟之態(tài)?!?/p>

山奈挑眉,“哦?那皇上豈不是有事要忙了?”

“皇上修書給雪楓,讓其派兵自行安撫,否則兵戎相對,出了什么人命蘭澤概不負責(zé)?!?/p>

“雪楓國那邊怎么說?”

“說遠水救不了近火,讓蘭澤開個城門救場?!?/p>

“以晉離的性子,定會回復(fù),接納難民危及蘭澤百姓日常生活,不是不救,而是難民素質(zhì)過低,救不起?!鄙侥谓o自己沏了壺茶,淡淡說道。

素問聽后突然對山奈肅然起敬,山奈的話雖不是與皇上回復(fù)的字一一對應(yīng),可意思,卻是相差無幾。

山奈抿了口茶,將茶盞扣在了桌面上,發(fā)出一聲輕響?!叭魶]猜錯,要開戰(zhàn)了?!?/p>

素問倒吸了口氣,若真的開戰(zhàn),似乎要將她好不容易才理清的現(xiàn)狀,又打亂了。

山奈知道素問覺得可惜,輕瞥了眼素問道:“你不必擔(dān)憂,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看晉離是否會御駕出征。無論如何,我們雙管齊下?!?/p>

“雙管齊下?主子,這是要與素問兵分兩路?”

山奈搖頭,緩下思維來耐心解釋:“可忘了,現(xiàn)在還有太后助陣?晉離若御駕出征,我們要想盡辦法跟著去,宮中交由太后收集證據(jù)。晉離若不去,只是呆在宮中動動嘴皮子和腦子,那咱們便想盡辦法在這場戰(zhàn)爭中貢獻些什么,讓晉離焦頭爛額,而太后,依舊負責(zé)收集證據(jù)。”

素問這下算是明白了山奈的打算,“主子英明?!?/p>

素問眉間愁云叢叢,只可惜山奈正在心中盤算些什么,并未發(fā)現(xiàn)。

等到山奈發(fā)覺的時候,對素問道:“晉離懷疑白及在雪楓,一定會御駕親征,素問,你好好整理心情,隨我一同去吧。”

素問腦子懵懵的,點了頭。自那人游學(xué)后,她便沒再見過白及了。如果白及殿下在雪楓國,那么她該如何做,才能幫白及殿下?

沒想到事情竟和山奈料想的分毫不差,當(dāng)晚晉離前來水云榭用膳,讓眾人退下,跟山奈提到:“三日后,朕要領(lǐng)軍前往玉赤崖?!?/p>

山奈佯裝吃驚:“皇上要親臨玉赤崖?危險嗎?”

這話在晉離耳中變了味,以為山奈是因為擔(dān)心他,便笑道:“朕有十足把握,不危險?!?/p>

山奈臉色微變,晉離瞧著她像是害羞了,山奈說道:“那一去,得多久回來?”

“快則一個月,慢則幾年,都有可能。”晉離給山奈布了道菜,平靜道。

山奈不說話,晉離瞧著她有種恍然若失的模樣十分心疼。

“怎么?舍不得朕?”晉離半開玩笑道。

“帶上我吧?!卑腠懞笊侥伍_口。

晉離并未立即回答,甚至有些猶豫。

山奈咬牙,只得說道:“留在宮中,我只有死路一條?;噬希热挥惺愕陌盐?,便帶上我吧?!?/p>

晉離確實擔(dān)心,因為要不是他在,杜仲早就得手了,更別說太后、后宮嬪妃、前朝老臣了。

說起太后,晉離突然想起山奈前幾日去清安宮,他問:“太后告訴你了?”

這個太后唯恐天下不亂,晉離當(dāng)初的想法很簡單,只是不想讓山奈知道,他身邊的人認為山奈是紅顏禍水。

“原本我是不該去的。可后來我想,她孤獨一人活在宮中,連生病了都沒人真心看望一下她。我害怕,害怕往后我也會成為第二個她。”山奈抬眸的瞬間,淚意滿眶。

而這番話,也著實刺痛了晉離的心。他終究會老去,說過他在,一世保山奈無憂??伤吆?,山奈的容顏依舊,會不會有人將山奈扣留?終究難說。

“并非有怪你的意思,先吃吧,容朕想想?!?/p>

山奈并不敢追得太緊了,否則定要讓晉離看出破綻來。

山奈點頭,埋頭吃飯,只是多少受了影響,胃口并不佳。

當(dāng)晚膳被撤下去后,奶娘將蘇子抱了上來,晉離接過,看著蘇子道:“朕要帶你一起上戰(zhàn)場也并非難事,只是蘇子,你放心交給誰帶?”

山奈一怔,差點忘了這件事!

晉離的話并非沒有半點道理,只是蘇子現(xiàn)在是他唯一的孩子,山奈就不信,晉離會保護不了他!

“只要皇上想讓他活,讓誰帶都可以?!鄙侥蜗脒^,就算是她,也阻止不了晉離的抉擇。

只是山奈此刻的話有些讓晉離尷尬,簡直有些不留情面??烧侨绱?,晉離才覺得山奈并非為了一同前往戰(zhàn)場,而一味討好他。

“那就交給皇后?!睍x離淡淡道。

山奈知道晉離是經(jīng)過慎重考慮的,若是她來選的話,也該是讓松音照顧。

太后對孩子是否有恨意山奈不知,她只知道,如果蘇子出了問題松音難辭其咎,皇后之位難保。況且這后宮之中,也只有松音能與太后對抗一二,為保后位和討好晉離,松音無論如何,都會將蘇子照顧好。

“山奈無異議?!鄙侥瓮饬藭x離的提議。

談完這些,山奈才問,“為何打仗?”

晉離說:“難民問題只是借口,雪楓野心勃勃,早就不想臣服于蘭澤腳下。雪楓地處北端,寒雪綿綿,吃飯都成問題,自然想將遷移到南方來。若真的問為什么的話,怕只能回復(fù)你,為活命?!?/p>

“這樣破釜沉舟的決心,山奈有些擔(dān)心?!?/p>

晉離輕笑著安慰:“不用擔(dān)心,他們沒有糧食儲備,軍中士氣必然一日比一日低,耗他們幾日,軍心蕩然無存?!?/p>

山奈有些驚訝,晉離竟然對她毫無避諱,她滿心愧疚,覺得晉離真心待自己,自己卻無時無刻不在算計著他。如此恍惚了一夜后,被素問看了出來,素問什么也不問,卻在山奈耳邊說道:

“主子怕是不知,前朝留下的大臣盡數(shù)已去,如今朝堂之中,只?;噬献约旱娜肆?。若是放流到鄉(xiāng)下養(yǎng)老,倒也沒什么可說,只是辭官老臣剛出蘭澤宮,便紛紛死于非命,家中也都慘遭滅門,無一幸免。

還有雪楓難民之事,外頭都傳是難民不安分,事實上,那些難民暴行,皆是皇上派人打扮成的難民鬧的事。真正被掠、奪、奸、殺的,是玉赤崖城外真誠投靠的難民??!

雪楓國見回信咄咄逼人,本以青黛王姬為由,要保持兩國友好聯(lián)盟,可皇上倒好,說什么嫁雞隨雞嫁狗隨狗,青黛已是雪楓皇子妃,和蘭澤一刀兩斷,再無瓜葛。”

與聽聞過的昏君不同,晉離并非好女色,山奈從未聽過他搶占民女或是玷污了哪個宮女,只是晉離可怕的猜忌心與日漸顯露的暴斂,讓山奈覺得他無可救藥。

或許是山奈的自私,為自己的造反之心,找到一個合理的借口罷了。

山奈深深嘆了口氣,告訴素問:“我要回南海的心,是永不變的?!?/p>

素問終于放下心來,整理了要前往玉赤崖的行李。

果真要將蘇子交給松音的那刻,山奈還是忍不住落淚。山奈擔(dān)心驚著孩子,不愿親自送去,只是獨自坐在床榻邊,將最后一件鮫紗制成,紛紛放在兩個盒子當(dāng)中去。

素問回來,山奈立即讓她將這東西交給蘇子的奶娘。

“時間急迫,我便做不出什么花樣來了。這些衣服,都是給蘇子和水蘇的,每人一年一件,到弱冠之年都有。”

“主子何必趕制這些?往后日子還長,還怕沒時間嗎?!彼貑栆娚侥问种竿t,不忍說道。

可通紅的哪兒只是山奈的手指,還有她的雙眸啊。

“不知為何,我總有一種錯覺,這次告別,恐怕是永別?!鄙侥蔚吐曊f道。

這下素問便不再說話了,因為山奈說的并非沒有道理,她們這是去破壞戰(zhàn)爭,一旦被發(fā)現(xiàn),砍頭都算小事。

于是在晉離的準(zhǔn)許下,山奈和素問化身隨行宦官,負責(zé)晉離的生活起居??蓛扇说木穸尖筲蟮?,幾乎要一路無言。

玉赤崖并不遠,出了蘭澤京都,坐上馬車日夜兼程走上兩天便能趕到。這對于晉離等男子來說自然不在話下,可素問和山奈畢竟是女兒身,所以當(dāng)晉離看到山奈臉色不好的時候,還以為是太過勞累了。

馬車內(nèi)晉離將山奈招來同乘,便將山奈拉到自己腿上坐著:“行軍打仗便是這樣,朕知道你辛苦,忍著點?!?/p>

晉離的大手包著山奈的小手微微用力一握,似乎想要將自己的力量也傳給山奈。

山奈勉強一笑,自然順?biāo)浦郏骸吧侥卫?,皇上也累。讓山奈坐一旁便好,皇上腿傷剛有了氣色,山奈哪兒能坐在皇上腿上,?dāng)肉墊不成?”

晉離將手往山奈衣袍里鉆,帶著試探說:“是啊,肉墊肉償。”

山奈定然不肯,抓開晉離的手起身坐到一旁,臉色比來時更是難看。

晉離僵著背,看得出山奈在生氣,好半響才說道:“朕起初確實要讓肉墊,可這馬車顛簸,那一會兒的時間,山奈,你讓朕……情不自禁?!?/p>

說這些話,無非要告訴山奈,她對晉離的吸引力有多大,可山奈卻十分淡然,甚至毫不關(guān)心:“如今正在行軍打仗之中,皇上更要謹言慎行,讓外頭將領(lǐng)見了我們二人廝混模樣,豈不是毀了他們心中的信仰?再說,皇上,靈灣之行山奈已對皇上說過,此后再不伺候皇上?!?/p>

“你明知道你對朕的重要……”

山奈瞟了晉離一眼,說出的一番話竟讓晉離無言以對。

“皇上可以找找,沒準(zhǔn)會有第二個半夏的出現(xiàn)?!?/p>

晉離咬牙,這仗他被山奈壓得死死的,恐怕沒有翻身之時了。

“一個靈魂伴侶,一個肉體伴侶。呵,倒是個好意見。”也許就是這樣的互相傷害,才能讓晉離支離破碎的內(nèi)心,勉強受到點安慰。

果不其然,山奈確實有所動容,只不過,充斥著矛盾的雙眸在晉離的關(guān)注下,最終緊閉休憩。

到了玉赤崖后,晉離被云華接到城門一看,一大批難民,密密麻麻擋在城門口。

“皇上,大隊兵馬若要前往城外戰(zhàn)場,除此路外別無選擇。難民難纏,抱定已死之心要與蘭澤對抗,情況嚴重,微臣請皇上定奪?!?/p>

云華這個人是山奈第一次見到,鎧甲在身英勇無比,身后站著常山和蒼術(shù)。

晉離自然要問問常山的意見:“如何看?”

常山皺眉,摸了摸小羊胡子這才侃侃而談:“回稟皇上,依微臣之見,若不能化為己用,可盡數(shù)除去?!?/p>

山奈大驚,同素問伸了脖子去看城下難民,因為寒冷天氣的緣故,大多數(shù)為保存體力并未動彈,擠在一起抱團取暖,只有孩子的哭聲時不時傳來。

眾人不知山奈身份,只見晉離身后兩個清秀的小太監(jiān),伸著脖子?xùn)|張西望,常山見了以為山奈和素問對他不滿,正要挑刺提問,見山奈轉(zhuǎn)過臉來。

常山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一臉惶恐道:“這是娘娘?”

常山的話引得眾人來看,山奈一時有些尷尬,許是商量計策的陰狠在女人面前顯現(xiàn)不妥,氣氛隨風(fēng)一吹,也降了下來。

只聽晉離及時開口打破這尷尬氣氛:“如今只當(dāng)朕身旁的隨身宮人,有什么話,繼續(xù)無妨。”

大家躬身異口同聲道是,只是終歸要注意以下言辭。

山奈突然開口,顯然有些委婉:“皇上,也可用調(diào)虎離山之計。如今難民食不果腹,最缺的就是糧食。倘若在吃食中放些蒙汗藥,兵馬出擊,不正好解決了這些事?”

晉離瞧了眼山奈,頗滿意地點了點頭,對云華道:“按山奈說的做吧?!?/p>

云華拱手道是。

晉離又問:“雪楓國派誰前來?軍師是誰?”

“大王子厚樸領(lǐng)軍五萬自北而下,新晉軍師從未露面,屬下皆不知情?!痹迫A頗抱歉道。

晉離說:“無妨。你要做的就是看好城門,就算厚樸兵臨城下,也要堅守城門,耗上兩日,再出兵不晚。”

素問心中暗想:“若真的兵臨城下,那底下百姓,哪兒有逃亡時間?”

回去后,素問給山奈提水沐浴,忍不住跟山奈提了出來。

山奈聽后皺眉沉思,半響后才說:“你的意思,是說城門下的難民,會是晉離的墊腳石?”

素問不敢答應(yīng),只是繼續(xù)道:“皇上是鐵了心想耗,怎會主動給雪楓清道路呢?這難民在城腳下,正是一道防護墻?!?/p>

“晉離曾說,雪楓糧食吃緊,定然想要速戰(zhàn)速決。逼急了雪楓厚樸,他定會領(lǐng)兵踏到玉赤崖城門前。這樣一來,難民成為馬下冤魂,雪楓一國還能讓天下人詬病,確實一舉兩得……”山奈繼續(xù)喃喃,“可是他,才答應(yīng)了我……”

素問本不想打擊山奈,可她知道白及就在不遠處,她也知道白及需要她的幫助。

“主子,有些場面話,終究要說一說。真正的計劃,怎會那么輕而易舉就讓我們知道?”

山奈心里空落落的,這種被騙的滋味,讓她覺得十分難熬。她從浴桶中起身走出,任由素問在身上擦抹,等到換好了一套干凈衣服,山奈便迫不及待出門去。

素問要跟,山奈說道:“你也洗洗吧,我去給皇上送碗?yún)??!?/p>

素問大概猜出山奈要做什么,也不拆穿,點頭道是,看著山奈出門后,有些愧疚地解開衣裳準(zhǔn)備沐浴。

山奈端著參湯還未走近晉離的寢殿,便看到兩道身影從寢殿門口離去。山奈心下好奇,將參湯放置一旁便跟了上去。

“皇上,厚樸若不肯前來,那難民餓死城墻之下,可就是我們蘭澤的大過錯了?!痹迫A說道。

只見兩人又到城門上,斜風(fēng)呼嘯,風(fēng)雪蕭索,那熟悉的聲音傳來:“若是厚樸不肯上勾,朕愿意借他名義出手?!?/p>

借刀殺人?山奈緊靠在墻角聽上方的話。

“屬下愚鈍,并未理解皇上的意思?!?/p>

“山奈提了調(diào)虎離山,朕想了,也并非不能用,只是不需要全用而已。明日起便派人開倉放糧,養(yǎng)上幾日,若厚樸不來,便下藥。往后的事,朕便不必多說了?!睍x離冷笑一聲。

山奈大驚,晉離的“下藥”可與她的蒙汗藥有所不同,定是要殺了難民,然后在外散布謠言!說雪楓國為給自己清道,下了毒手殘害難民!

這樣一來,熬了幾日的雪楓士兵已經(jīng)耗盡士氣,沒了糧食支持又飽受謠言摧殘,退兵不成進擊無力……晉離打得一手好算盤!

一聲嬰兒啼哭的聲音將山奈拉回現(xiàn)實,她不知道這個新生兒明日會面臨什么災(zāi)難,不愿再聽,便悄然退下。

參湯上層已結(jié)了層薄冰,山奈想了想,盡數(shù)倒在了墻角下。

山奈機械地走回了自己的寢屋,素問見其一身寒意也不好多問,替其更衣伺候其躺下。

“咚咚咚……”

那旁并未出聲,山奈便知道了誰般,背過身卻跟素問說了一句:“去說,我睡下了?!?/p>

素問點頭,快步走到門口,打開門后見是晉離。

“她呢?”

素問欠身后低聲道:“皇上,這兩日奔波,娘娘剛沐浴后便睡著了。要奴婢去請娘娘起來嗎?”

晉離頓了頓,說不用。

素問點頭道是,再抬頭晉離已經(jīng)轉(zhuǎn)身走離。

天兒冷,素問將門關(guān)實了便快步回了被窩里頭,她知道山奈還沒睡,正思忖著如何開口,便聽到那旁山奈的聲音:

“你說的沒錯,那幫難民,恐怕難逃一死?!?/p>

素問這下總算明白了山奈為何一身寒氣,她想勸,告訴山奈這個世界原本就是這樣,政治犧牲品,是無法避免的。

可是素問最終出口的,卻是問道:“那主子,有什么打算?”

“我知道我癡心妄想,就算救得下這幫難民,兩軍打仗,一樣要死傷無數(shù)。我們此趟的目的,便是要拖累晉離??晌铱偸窃谙?,難道讓雪楓勝出,天下就能安定么……”

“主子,天下與你無關(guān)?!彼貑柕男亩季镜缴ぷ友蹆毫耍∪羰巧侥我粫r心軟決定放棄一切,跟晉離好好過日子,那她和白及,必死無疑。

素問對于自己的生死,早已抱定了不會善終的看法,所以也沒什么感想??墒前准皡s不行,他是她的信仰!她的存在,就是為白及而來。白及絕對不能有事!

素問的話讓山奈陷入沉思當(dāng)中。是啊,哪個地方不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她要的現(xiàn)世安穩(wěn)已成妄想,比起兩軍打仗的士兵,那些難民,更不該死。

山奈突然從床榻上坐了起來,轉(zhuǎn)而對著另一旁的素問道:“明日跟隨我去城外給難民開倉濟糧。我知道你與雪楓有聯(lián)系,現(xiàn)如今,只能逼晉離開戰(zhàn)?!?/p>

山奈說完便躺了回去,她的腦袋空空的,只充斥著城門下那個嬰兒的啼哭聲。晉離無可救藥,殺了自己的孩子不說,別人的孩子在他眼里也同螻蟻一般。

這樣的人,不配做君王。

天下與她無關(guān),可商枝在的話,定會讓她這樣選擇。

“主子,睡吧。”素問勸道。

山奈輕聲回應(yīng),兩人閉眼休息。

第二日一大早,山奈臉色極差,素問大驚,以為出了什么事,因著兩人還有計劃,素問擔(dān)心一請?zhí)t(yī)便會壞了計劃,于是便自己給山奈診脈。

這不診還好,一診除了讓素問想起李準(zhǔn)手把手的教授以外,還發(fā)現(xiàn)了山奈的身上的一個秘密!

“怎么會……”素問腦子懵掉了,怎么會這么巧?

山奈翻了個身又睡去,素問僵著身子坐在一旁,關(guān)于各種打算都做了一番,可卻是遲遲不想定下方案。

等到山奈醒來時,素問勉強一笑:“主子醒了?”

令素問驚奇的,是山奈的臉色好了很多,想著山奈異族的身份,許是正常的反應(yīng),便也不敢多提。

山奈扶額緩緩起身,“頭有些重,不知是不是染了風(fēng)寒?!?/p>

素問連忙道:“主子在靈灣寒川中都能行動自如,想來染上風(fēng)寒并不是那么容易。許是這兩天主子用腦過度,壓力過大了?!?/p>

山奈想著也對頭,被素問服侍穿衣時聽到:“今日出城,若是請示皇上,多半不肯答應(yīng)?!?/p>

素問說的沒錯,如今出城堪比登天。要偷偷出去怕是不行,跟隨火頭軍出去,一定要得到晉離的準(zhǔn)許……難不成要跳出去?

“我去試試?!鄙侥握f道。

素問低聲道是,伺候山奈洗漱后,又將山奈送到了晉離屋內(nèi)。

那時正在給晉離上早膳,晉離見了山奈心情十分舒適。

“來了?再不來,朕都準(zhǔn)備親自去將你請來?!?/p>

山奈笑笑,“累了幾日,碰著床榻便不想起了?!?/p>

晉離替山奈挑了幾道菜,放在了她的碗中。

“今日皇上有何行程?”山奈問道。

“去操練場看看氛圍。怎么?不想去的話,朕不勉強?!睍x離瞧著山奈興趣不大,便說道。

山奈頓了頓,才點頭道:“山奈想隨火頭軍出城,求皇上成全?!?/p>

晉離斂眸,盯著山奈看,似乎想要從中看出什么來。

“皇上?”山奈見晉離沒反應(yīng),叫了晉離一聲。

晉離眨眼,將心中那份疑惑放置一旁,“城外難民難以把控,若出了什么意外,朕擔(dān)心你的安危?!?/p>

晉離語氣中果然透露出不愿意的意味,山奈早就料到,所以也并不著急,繼續(xù)道:“皇上,若是擔(dān)心山奈安危,盡管派上一隊人來保護就是。山奈出去,不只是因為山奈無事可做,更多的,是為了了解難民問題。山奈想要幫助這些人,想要想辦法,讓蘭澤和難民少一分危難?!?/p>

“哦?”晉離挑眉,他沒想過山奈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因為在晉離看來,山奈心中除了商枝的下落和兩個孩子,還有什么能讓她在乎?

山奈淡笑,“皇上許不信,在戰(zhàn)爭面前,山奈著實想了一番。身處高位,自帶便捷之權(quán)。若有能力解眾人之苦,山奈,何樂不為?”

晉離松了口氣,山奈終于肯食人間煙火,仿佛她那顆漂浮不定的心,愿意著陸感受凡間。

晉離在山奈期待的眼神下一笑:“不要太過為難自己?!?/p>

晉離近來的柔情讓山奈接連擱淺,山奈眨了眼緊忙轉(zhuǎn)移視線。

用完早膳后,晉離親自將山奈送出城門,素問跟在一旁,見其身后跟著一行人,不禁問道:“主子,這些人……”

“他派來保護的。今日暫且按兵不動,明日再走不遲。素問,我要你向火頭軍的人透露我的身份。”山奈說道。

這個簡單,素問立即點頭答應(yīng)了。

難民們有些雜亂,見蘭澤開倉幾乎要蜂擁而上,好在晉離派來的那些人將難民擋住,山奈和素問,才不至于狼狽慌亂。

“蘭澤皇上親臨玉赤崖,見眾人艱苦,今日起會給你們開倉放糧!皇上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若你們不識趣,只會將自己逼向絕路!如今新生兒在旁嗷嗷待哺,你們需要清楚,是否真到了要爭個你死我活的地步?”山奈搭了把手站在推車上高喊。

沒想到她這一喊倒有了效果出來,難民們自行排隊等候。

火頭軍的不明所以,忙著偷問:“這人誰?。俊?/p>

素問抓緊了機會暗示:“細數(shù)蘭澤,只有一個女子會有這等魄力。能神不知鬼不覺隨軍的娘娘,還有誰?”

眾人倒吸了口氣,等到山奈轉(zhuǎn)身時才得以機會仔細打量,宦官宮服下的盛世美顏是如何也遮擋不住,漸漸與傳聞中的鮫妃重合起來,心中又驚又喜。

因著山奈的搭救和接地氣的查看,讓火頭軍的人免于面對一場不必要的暴亂,此刻眾人見山奈,皆帶著敬仰之意。說實話,恨不得對她俯首稱臣。

所以這一日十分順利,山奈在火頭軍里混了個臉熟,又給難民們留下十分良好的印象。

回去后山奈恨不得躺在床板上不起,晉離從屬下那兒聽了山奈今日的事跡,一回來便去找山奈。

“聽說你今日立了大功?”晉離笑問。

山奈蹲福,勉強跟晉離說道:“哪里的話。我只不過知道開倉濟民是個善舉,既然如此,便要以最高的效率行事。若是因難民爭奪而造成更差的局面,豈不是可悲?”

晉離點了頭,“用膳了?”

“嗯,山奈看著皇上吃?!鄙侥伪粫x離扶著坐在圓桌對面,因山奈累,特意騰出半個桌子讓山奈休息用。

所謂休息,只是山奈用手撐著腦袋,注視著晉離而已。

食不言,可晉離卻為山奈破了規(guī)矩,兩人一搭一搭地聊著天,那歲月靜好的閑暇,似乎都沉浸在山奈輕微觸動的睫羽上。

山奈睡著了。

晉離放下筷子,舍不得呼喚山奈的名字。

晉離命素問撤下桌上的東西,自己則橫抱起山奈帶到床榻去。

素問原本緊揪的心看到山奈的睡顏后,才緩緩放下。山奈現(xiàn)在的身子必然不能侍寢,可若是說出原因,晉離和山奈的關(guān)系怕會更加牢固。

好在趁著收拾的空隙,素問發(fā)現(xiàn)山奈已經(jīng)睡著了。以晉離對山奈的愛護,定然不愿吵醒累了一天的山奈。

她輕輕松了口氣,只是同時也想到,若是再繼續(xù)呆下去,山奈的這個秘密早晚要露陷。為避免節(jié)外生枝,明日必須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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