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蕭帝此處就是龍亢書院?
大臣回陛下,正是。
來人是南蕭皇帝。
南蕭帝給桓先生遞過拜帖了?
大臣臣疏忽了。
南蕭帝罷了。
南蕭帝一揮袖子,直接往里走。
另一處,桓愈正要給兩人談首曲子,小書童就著急忙慌地跑了過來。
書童先生,有一位老者,帶,帶著另外一位老者,來,來了。
桓愈語無倫次,重新說。
書童一位自稱南蕭蕭某的老者帶著另外一位老者來了。
三人一對視,立刻知道來著是誰了。
桓愈只有兩人?沒侍衛(wèi)?
書童對,沒侍衛(wèi)。
桓愈著常服?
書童是,著常服。
桓愈放簾!我又不知道他是誰,自然要放簾!殿下,對嗎?
周生辰點(diǎn)頭。
周生辰是。
陸惜音也只是挑了挑眉,沒有反對。
小書童聽話地放下了簾子。
桓愈陸姑娘,猜到來著是誰了?
陸惜音敢把南蕭稱為自己的封地,又姓蕭,自然是南蕭皇帝了。
說話間,兩位老者已經(jīng)來到了涼亭前。
南蕭帝老朽聽聞書院有兩位來自西州的貴客,不知桓先生可否打開紗簾,讓我們見上一面?
桓愈此處沒有貴客,老先生是客,西州來的兩位也是客。我這個(gè)人呢,最講究一個(gè)先來后到,這兩位是先來的,你要問他們愿不愿意見你!
南蕭帝有道理,西州的兩位客人,可否出來一見?
周生辰的語氣波瀾不驚。
周生辰紗簾還沒有打開,我與閣下可以當(dāng)作從來沒見過,這樣最簡單。
南蕭皇帝來此明顯有所圖謀,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回去。
南蕭帝可兩位在江陵城的事早就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盡人皆知了。
周生辰傳言不可信啊,可以說是刺史看錯(cuò)了,誤判誤傳。
南蕭帝如此辦法,足以對外交代啊。
這倒不失為一個(gè)好辦法,南蕭皇帝不可能想不到,但他還是來了。他話鋒一轉(zhuǎn),直接點(diǎn)破的周生辰的身份。
南蕭帝可是,周生辰,你如何讓朕不計(jì)較此事,放你們回去!
周生辰我和我身邊的這位姑娘,都不希望南北,東南開戰(zhàn),想必陛下也是同樣的想法。既然不想開戰(zhàn),陛下最好放我們回去!
南蕭帝可…朕是皇帝,平白無故地放了你們,恐怕日后想起來,心里會(huì)不舒服啊!我是個(gè)老人了,兩位年輕人,要懂得給老人家留點(diǎn)顏面啊!
南蕭皇帝皮笑肉不笑。
周生辰微微一笑,給足了南蕭皇帝面子,向他行了一禮賠罪。
周生辰未經(jīng)陛下準(zhǔn)許,晚輩誤入江陵城,望陛下諒解。
南蕭帝得寸進(jìn)尺。
南蕭帝賠罪要有賠罪禮?。∧愕馁r罪禮是什么?
周生辰既然陛下這么問,想必已經(jīng)想好要的東西了。
南蕭帝吾兒,蕭文。
南蕭帝終于說出了他來此的目的。
周生辰他如今已更名為蕭宴,是南辰王軍的軍師。本王身為一軍統(tǒng)帥,怎能為了自保,獻(xiàn)出自己的軍師呢!
南蕭帝你從沒懷疑過他?他可是朕養(yǎng)在身邊二十幾年,最受寵的兒子!
周生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啊。
南蕭帝我只想要回我的兒子…
周生辰他是否想回來,還是要看他自己的意思。
周生辰一副油鹽不進(jìn)的樣子。
南蕭帝幾次三番沒撈著好處,又被拂了面子,語氣也差了不少。
南蕭帝周生辰,你現(xiàn)在人在江陵城,不是在西州,你就不怕朕老糊涂,殺你泄恨嗎?
此話一出,在一旁看戲的陸惜音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危險(xiǎn)。
周生辰本王說話向來隨心,在西州是這樣,在江陵城也是如此。
聽到這話,桓愈偷笑了一下。
南蕭帝還想再說些什么,他身邊的老臣立刻上前勸說。
大臣陛下,二皇子的事可以押后再談,南辰王軍在對岸駐軍,東夏邊軍又直接停在邊境線上,如今流言四起,說是兩國聯(lián)手,要揮兵南下,百姓都人心惶惶的。陛下如不想辦法請這兩位回去,怕是我們自己先亂了…
南蕭帝的態(tài)度軟化了些。
南蕭帝你我不論身份,也應(yīng)該是你們禮讓我這個(gè)老人家,是嗎?
周生辰老先生說的是,那請問老先生還有什么其他想要的東西嗎?我可以看看能不能給你。
南蕭帝既是賠罪禮,應(yīng)當(dāng)由你提出。
他這是在給周生辰出難題。
周生辰皺了皺眉。陸惜音可見不得周生辰吃虧,走上前開口。
陸惜音這個(gè)賠罪禮,還是我來給吧。
陸惜音我陸家的藏書皆是前朝古籍,無價(jià)珍寶,我曾經(jīng)手抄藏書五千六百卷,皆是我的私有藏書,也算是我的嫁妝之一吧。我愿代西州小南辰王贈(zèng)陛下半數(shù),但我只有一個(gè)要求,此書卷務(wù)必收藏于龍亢書院。
桓愈一聽高興壞了,當(dāng)年他與妻子舍棄所有,只帶藏書逃命,如今一下子白得這么多藏書,他怎么能不高興!他見南蕭帝遲遲不說話,怕他不答應(yīng),急忙開口勸到。
桓愈受?。∈馨?!
桓愈掀開簾子。
桓愈桓愈見過陛下。我一生哭求東夏皇室以及漼氏藏書,陛下若是受了此書,我便應(yīng)你之邀,去做那個(gè)太子太傅!
南蕭帝無妨,能得先生出山,朝廷之幸!
南蕭帝同意了。
隨即,他話鋒一轉(zhuǎn)。
南蕭帝這藏書便算是西州的賠禮了。那么,您的賠禮呢?晉陽…長公主殿下!
周生辰眉頭一皺,他也是沒想到這南蕭帝胃口不小??!
陸惜音陛下想要什么,不妨直說。
南蕭帝你所掌管御金所,在江陵城的店鋪的獲利,我南蕭皇室要三分!
御金所就是個(gè)大金庫,它名下的所有店鋪獲利十分可怕,這么大一筆錢,完全抵得上南蕭皇室五分之一的開支。南蕭帝一開口就要三分,胃口不小??!
陸惜音卻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陸惜音好。
早晚有一天,她會(huì)從南蕭皇室手里把這筆錢拿回來,她從來不會(huì)做賠本買賣。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南蕭帝也算是達(dá)到目的了。
南蕭帝依老朽看,這個(gè)紗簾可以除去了。
周生辰打開紗簾,兩人走了出去。
周生辰陛下。
陸惜音陛下。
南蕭皇帝看見陸惜音這般傾城的容貌,想著她手中無盡的權(quán)力,語氣里都帶著可惜。
南蕭帝當(dāng)年我兒蕭文鐘情于長公主,卻沒有緣分喜結(jié)良緣,著實(shí)可惜??!我兒愿留南辰王軍,是對長公主余情未了?
陸惜音嘴角抽搐,這皇帝越說越離譜,還余情未了!?
恐怕蕭宴會(huì)愛上全天下任何女子,就是不會(huì)和她在一起吧!他躲著她還來不及呢!
陸惜音陛下說笑了。先不說,蕭宴已經(jīng)出家,昔年,他還在南蕭時(shí),已妻妾成群,當(dāng)年之事,可能只是他年少輕狂吧。
陸惜音用余光偷偷瞟了瞟一旁的周生辰,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冷得嚇人。
可是南蕭帝似乎是沒發(fā)現(xiàn)周生辰的異樣,又想到了一個(gè)餿主意。
南蕭帝太子尚未婚配,如若你愿意,我南蕭愿與東夏結(jié)秦晉之好!我兒也算是一表人才,與你也沒差幾歲,更是未來南蕭的皇帝,辱沒不了長公主。不知長公主意下如何?。?/p>
陸惜音懵了,這是什么神展開?事情怎么就發(fā)展成為她擇婿了呢?南蕭的太子就是個(gè)什么玩意兒,她又不認(rèn)識(shí)!
見陸惜音遲遲沒有回答,南蕭帝推銷兒子推銷地更來勁了。
南蕭帝我兒三歲識(shí)千字,五歲…
周生辰她不愿意!
周生辰的聲音冷得嚇人,臉色更是臭的可怕。他出口打斷了南蕭帝的話頭,可見他此時(shí)的心情之差。
南蕭帝長公主不必立刻答復(fù),可細(xì)細(xì)考慮一番。我兒若能得長公主傾心,乃幸事一樁啊!
陸惜音看見了周生辰握緊的拳頭,急急忙忙地回絕了南蕭皇帝。
陸惜音這婚嫁之事也算是一樁喜事,但是本宮的婚事,全憑自己的意愿,可能要讓陛下失望了。
南蕭帝罷了。
南蕭帝嘆了一口氣。
南蕭帝長公主不愿,朕也不勉強(qiáng)。但他日,若公主回心轉(zhuǎn)意,朕依舊愿以太子妃之位相迎!
周生辰現(xiàn)在看那南蕭皇帝怎么看怎么不順眼,要不是理智還在,他非要讓七十萬南辰王軍顛覆南蕭不可!
周生辰滿心不屑,別說什么南蕭太子妃,就是北陳的皇后,陸惜音都不稀罕!這南蕭帝哪來的自信!